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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没有回应。
姜云婵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许久,有些窘迫地轻掀濡湿的长睫。
一张裹满白布条的脸突然落入眼帘,近在咫尺。
“啊!”姜云婵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夏竹上前扶了她一把,她才缓过神来,定睛一看。
谢砚的头被白布缠了一圈又一圈,仅有一双眼睛和出气的鼻孔、嘴巴露在外面,眼眶和耳朵附近大片血迹晕湿了白布。
看上去,简直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姜云婵神魂出窍,胸口剧烈起伏,可又觉得方才大呼小叫实在失礼,强迫自己扯了个得体的笑,问:“子观哥哥怎么伤成这样了?”
“哦!我睡觉的时候被蛇群咬烂了脸。”少年不以为意道。
“蛇群?睡觉怎么会遇到蛇群呢?”
姜云婵毕竟是姜家夫妇唯一的女儿,养在深闺,光专门伺候她的丫鬟小厮都足足二十人。
小院里,莫说是蛇,就是虫蚁也不可能出现在大小姐面前。
姜云婵有些发懵,不可置信看着谢砚。
谢砚耸了耸肩,“妹妹不知道,我们行军打仗为防半夜被敌军砍了头,常常不住营帐,在野外睡,很容易招蛇的!被咬得肠穿肚烂都是常事!”
“肠……肠穿肚烂?”姜云婵想到那场景,吓得花容失色,双腿发软。
若非夏竹扶着,早瘫软在地上了。
沈倾见势,催动掌力,猛地将八仙桌上的茶盏推了出去。
茶盏如暗器,势如闪电飞向谢砚。
一道残影划过姜云婵肩头,堪堪袭向谢砚眉心。
谢砚下腰闪避,青花瓷盏击中门扉,四分五裂,碎片飞溅。
“好小子,娘打你,你都敢躲?”沈倾是个暴脾气,上前拧住谢砚的耳朵,将他拧到了姜云婵面前,“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吓你妹妹作甚?还不快向皎皎妹妹道歉!”
姜云婵余惊未定,退了半步,“不、不必了。”
“皎皎,我家小子野惯了,将来你多包容些。”沈倾抱歉地望着眼前玉软花柔的姑娘。
姜云婵哪里受得住长辈的歉意,屈膝道:“子观哥哥是真性情,就……就挺好的。”
“是啊,妹妹都不在意呢!”谢砚捂着吃痛的耳朵,剜了他娘一眼,“娘,你看不出妹妹就喜欢我不修边幅的样子吗?”
谢砚嗓门大,顿时引来屋里屋外人的瞩目。
“我……我没有说过喜欢……”姜云婵越说声音越小,羞得脸都快要滴出血来。
姑娘家怎么可能大庭广众说喜欢男子?
再说,她何时喜欢他了?
姜云婵咬着唇,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沈倾赶紧狠狠拧住了谢砚的耳朵,令副将,“少将军胡言乱语,把他拎下去,打五十军棍!”
“皎皎,姨母帮你出气,你莫委屈。”沈倾对着她露出一个慈祥的笑,拧谢砚耳朵的手也丝毫未放松。
仿佛耳朵都快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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