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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岚人生第一次打野战，兴致勃勃一直搞到后半夜，最后索性不回宿舍了，领着周凯校园夜游。

“你听说过三教闹鬼吗？”周凯故意吓唬她。

“要我给你讲个三教鬼故事吗？”杨岚格外亢奋，“比如三教的一楼，会消失！”

“……”周凯冷不丁被她吓得后退了两步。

杨岚捂着肚子笑弯了腰：“你胆子好小哦！”

“我第一次遇到女孩子爱讲鬼故事，没有心理防备！”周凯强行挽尊。

“我跟夏娴小时候可喜欢编鬼故事了，我思想比较变态，所以我出故事，她写下来，给一些灵异志怪杂志投稿，攒零花钱。”杨岚怀念地讲道。

“有点羡慕这种可以攒零花钱的感觉。”周凯感叹道。

“滚！凡尔赛呢你！”杨岚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

“真的，比起随便买买，攒到了一定金额买喜欢的东西不是会更开心吗？”周凯躲开她的攻击，抓住她的手握住，“我最近有点领悟到这种感觉。”

“嗯？”杨岚疑惑地望着他，试图分辨他是在调侃还是在阴阳。

“就类似一点一点控制自己的欲望，而不是放纵。这种忍耐经年累月攒下来，可以换取更高一点的成绩，会有满足感，或者见到你的时候，心里会很坦然。因为我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谈这种只喜欢一个人的恋爱，所以经常担心自己犯错然后你不原谅我什么的。这个克制的状态时间久了，我会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也掌控在了自己手里，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被欲望牵着鼻子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我感觉我已经开始理解了你所说的，太容易的生活会摧毁的正反馈机制是什么东西。”周凯语气严肃地感慨道，“我现在已经很少像以前那样感到空虚无聊，那个时候我以为哲学能给我答案，现在发现谈个恋爱就好了。”

“我似乎有点理解你，又不太理解。”杨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是你又不怕老婆没了，为什么还会担心我不原谅你呢？又不缺优质女孩子喜欢你，换一个不就好了。”

“男屌丝会担心老婆没了是因为他们讨个老婆生孩子很不容易，但同时他们的老婆就是老婆，老婆是个统称而不是特指，无论他们表面上说得多么好听，本质上老婆的用处都是免费的保姆、妓女和代孕妈妈，换成哪个女的都没区别，所以有点钱的男屌丝就会随便换老婆。”周凯讥笑，停顿了一下又道，“但我不一样，我老婆就是杨岚，全世界就这么一个，没了就真没了。”

“那你很棒棒哦。”杨岚被他酸出一身鸡皮疙瘩，却还是无法免俗地感到开心，“可能这就是你妈不排斥我的原因吧。”

“我妈真挺喜欢你的。”周凯再次强调，“上次闹得那么不愉快，下次跟我爸妈一起吃个饭吧？”

“我能不能问问，你爸妈为什么分居？”杨岚其实纳闷儿很久了，但以前总觉得冒昧问这种问题十分不礼貌。

“问题比较复杂，按理说是我爸包养小姑娘在先，但我总觉得我妈反而挺高兴的。”周凯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他们都开心就好吧。”

“有蒸蒸日上的事业，自己钱多还有个帅儿子，闲来没事健健身保养保养，几乎青春永驻，还没有老男人来骚扰，这么美好的人生换谁不高兴啊？”杨岚也很难不羡慕这样的人生。

“那我以后是老男人了，你也这样？”周凯听出了言外之意。

杨岚被他问愣了，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想过自己应该霸占了周凯一生中的黄金时段，颜值高性功能好还年轻有趣能带她玩，赚大发了。

周凯几乎是一瞬间就意识到了杨岚的想法，胸中一梗，脸上的笑意立刻挂不住了。

“拜托跟你在一起谁会想那么久远啊，谁不觉得你下一秒就要换新妹子！”杨岚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块，“而且我很害怕变老的，小时候看了一个电影叫《Mr。Holmes》，对我影响很大。我们以前在荧幕上看到福尔摩斯，可那部电影讲了福尔摩斯萧索的晚年，强大的记忆能力和推理能力都在退化，像所有老人一样，何其残忍。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如果我六十岁的时候孑然一身，那安乐死也是不错的选择。”

周凯被她的悲伤感染，沉默了一会儿才笑道：“但那个时候你应该还是比我聪明的吧，我给老婆当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