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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有乡7（第3页）

&esp;&esp;雷声乍响。

&esp;&esp;陈权闭着眼睛，却不知怎的，满眼尽是云层里佛光普照的景象。

&esp;&esp;一尊金色的佛像从天空中轰隆着落下，它把阿为的半边身体压入土里，可她的手还在继续写。

&esp;&esp;食指带着血滑过陈权的身体，符咒自上而下，徒然间佛像的手舞动，残影握住了阿为的手。

&esp;&esp;“停下……阿为……”

&esp;&esp;苍老的声音从极远又极近的地方传来，迭音邈远，回声震荡不休。

&esp;&esp;阿为挣开，落下最后一笔。

&esp;&esp;陈权睁开眼睛。

&esp;&esp;世界依然是旋转的。

&esp;&esp;陈权站在原地，乾坤颠倒，不知道哪里是前，哪里是后。

&esp;&esp;他看到阿为一袭白色的长袍。

&esp;&esp;皮肤如雪，她闭着眼睛，口中有念经声轻响，让陈权觉得安宁。

&esp;&esp;然后有人走进了黑暗之间。

&esp;&esp;仿佛哑剧的舞台，灯光亮起，照见阿为周身叁尺外的圈，那个男人突然显身。

&esp;&esp;四十岁中年，中国人面貌，拿着酒瓶歪斜，陈权看到他的脸，身体骤然僵硬。

&esp;&esp;他看到他撞到阿为身上，拿手放在她的肩膀之上，举起了碎裂的酒瓶。

&esp;&esp;“阿为！”

&esp;&esp;陈权开口叫他，他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的动作。

&esp;&esp;他将断裂的酒瓶刺向阿为的胸口。

&esp;&esp;人影飘摇似摇摆不定的火，烧成橙黄到发黑的光，燃在阿为的皮肤上。

&esp;&esp;皮肤开裂的声音响动在陈权耳边。

&esp;&esp;烧灼，起泡，破裂，焦黑后长出肉芽，再一次烂成模糊的血肉。

&esp;&esp;这是陈权杀死的第一个人。

&esp;&esp;十叁岁，没有钱买吃的，他躲在草丛里等路边的醉鬼，想要抢走他们的钱袋。

&esp;&esp;第一次还算顺利，第二次陷入麻烦，对方人多，他被打得遍体鳞伤，第叁次男人大叫，眼看着就要招来同伴，陈权用酒瓶捅进他的腹中。

&esp;&esp;那个男人死在陈权面前。

&esp;&esp;他杀了人，手足无措，转身遇到谢安，谢安给了他一个工作。

&esp;&esp;他让他帮忙照看食馆的生意。

&esp;&esp;高价的黑店，当客人想反驳或者闹事，陈权就需要站出身来。有些时候，他也需要杀人。

&esp;&esp;事实上每一次他从侧门走到餐厅的时候，都带着真正想要杀人的眼神，有些人看得出来，害怕了，老实给钱，有些人没看出来。

&esp;&esp;他就真的杀了他们。

&esp;&esp;他杀死第二个、第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