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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羊城的路上，她一路沉思，最后心里竟有几分高兴，她好像在她们的关系里看到了生机。

云岫生日当天，池郁金仍然抑制不住想要给云岫送蛋糕的冲动，那可是云岫非常重要的二十岁。

她记得云岫的拒绝，明白贸然过去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了云岫身上，纠结半天，蛋糕是没有大张旗鼓地送，但她记得上次见面云岫穿得也不太暖和，要不送点衣服吧。

这个念头在池郁金心里盘旋了会，她又去了昙州，买了过冬的衣服，从外套毛衣保暖内衣，再到围巾手套和暖手袋，一应俱全。

最后路过金店，池郁金想了会，进去随便选了条手镯。

通过电话后，班主任在学校外和池郁金见了一面。

池郁金把那条手镯送出去，说家里平时事情多不能经常来这，请老师多多关照，她做这些时自然地好像真的有个小孩，以前从没这么干过，至于池阅为她做过没，她不知道。

班主任面不改色收下礼，紧接着跟池郁金聊起云岫。

“云岫这孩子成绩我不担心，我就担心她身心健康，毕竟……”班主任咳了声，面色凝重地说：“一中前年高考那事我有点耳闻，事情闹挺大的，我担心提这事刺激到云岫从没在她面前问过，唉，她妈妈今年都没出现过。”

什么事？

池郁金心里茫然，脸上没表露，“她妈妈平时工作忙……”

班主任没在这个话题多聊，快聊完时，她嘴角挂着笑，不动声色打量眼前这位言谈举止都不像家长的家长，“云岫不怎么需要操心的，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在班群里说就行。”

紧接着，班主任想起什么，问她是不是还没有进班群。

“是……”，池郁金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

班主任把她拉进家长群，又想起什么，“那你是不是也没有绑定云岫的一卡通系统，我开学那会发群里了，家长会时也说了绑定流程。”

说罢，班主任记起来云岫家长上次也没来家长会。

“哦，其实不绑也没什么关系。”班主任心里的怪异多了几分，看着池郁金，“就是绑了家长可以在上面充钱，不用学生再去排队交费了，还能看到学生什么时间节点消费了什么东西。”

“学校不怎么放假，家长能实时看到小孩吃了什么，也可以多少给点安慰。”

“这样啊。”池郁金演戏演到位，觉得那条手镯送得很值，“那劳烦您发我一下绑定流程吧。”

走前，池郁金拜托班主任把这些衣物转交给云岫。

“要不你再待一会吧，她们马上就要下课了，你跟云岫还可以见一面。”班主任看了下时间，“要我和云岫说一下吗？”

池郁金连忙推脱自己要赶飞机，就不跟云岫见了。

她不想看到云岫老是拒绝她的样子。

在去机场的车上，池郁金在浏览器搜索关键词，想知道班主任说的究竟是什么事，刚一搜索很快有了相关新闻，配图是云岫被一个女人拖拽着手，周围乌泱泱挤着学生，有几位老师在劝阻，画面的某一角还出现了个要上前拉云岫的女学生，池郁金对这张脸有印象，那是来找过云岫的女孩。

不用看任何文字，脑子已经自动开始联想前因后果，哪怕她都要想明白了，她却立刻熄屏的手机，她一个字都不想读，她希望有一天云岫亲口告诉她是怎么回事，如果那时这件事依旧是云岫的桎梏。

好一会，她定了定神，按班主任发的图片流程，绑定了云岫的一卡通系统。

她在明细查询里看到了云岫每天的花费。

今天早上去了包点房，消费两块五，中午去一食堂消费七块，晚上的暂时没有。

池郁金有点不可置信，越往下滑指尖越僵，她发现云岫每天吃饭的花销最多不超过二十五，上个月在食堂的花销总共才五百多，卡内余额二百四十七。

池郁金一直翻到底，想起云岫消瘦的身形，心里发酸，随后想到了更多。

她去过云岫的学校，知道一食堂在一楼，云岫为了节省时间估计都是随便对付口，挑越近越便宜的吃。

她给过云岫五万块，但这个钱不在云岫身上，后来呢，佟臻给了云岫多少工资她不知道。

复读要多少学费她也不知道，还有路费，杂七杂八的开销……池郁金在候机室里想了很久，登机前，她脑子很乱，给云岫充了五千块，看到充值成功的弹窗跳出来时觉得这像赎罪券。

池郁金在飞机上睡了一个多小时，下机时收到班主任发来的消息。

——云岫已经拿到衣服了，她很惊喜呢。

惊喜？池郁金想象不出云岫脸上会浮现这种表情。

多半是班主任为了她高兴随口说的，池郁金放下手机，觉得云岫只要能吃饱穿暖她就满意了。

这天傍晚，池郁金时不时要点进一卡通看看明细，看看云岫晚上吃了什么。

终于，不知道第多少次点进去，上面总算显示云岫六点二十在一食堂消费五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