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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esp;&esp;但是，从他时不时咬紧的下唇，还有越蹙越紧的眉头来看……

&esp;&esp;这岂止是不满意？

&esp;&esp;简直是大失所望。

&esp;&esp;一会儿该说什么好？

&esp;&esp;说自己尽力了？

&esp;&esp;还是说，再给她一次机会？

&esp;&esp;不了……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

&esp;&esp;只是丢人的遮羞布罢了。

&esp;&esp;林嘉誉放下她的文档，长而重地叹气。

&esp;&esp;余笙狠狠抠起食指上打字磨出的茧，她头皮一阵发麻，甚至出现了轻微的耳鸣症状。

&esp;&esp;她脑子晕乎乎的。她想，当初要是没答应就好了。

&esp;&esp;她到底是哪来的勇气，认为自己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esp;&esp;“竹生老师。”

&esp;&esp;余笙不吱声，听他继续说。

&esp;&esp;随便吧，不管说什么都认了。

&esp;&esp;沉默了片刻，林嘉誉终于还是问道：

&esp;&esp;“你到底在怕什么？”

&esp;&esp;她身子一怔，大脑宕机，不假思索地说：“怕你失望……”

&esp;&esp;“我不是问这个，”林嘉誉的眼神和他的语气一样尖锐，“我是在问，你写这些的时候，到底在怕什么？”

&esp;&esp;余笙像个断了线的木偶。

&esp;&esp;顷刻，她缓缓挪动视线，强迫自己和林嘉誉对视，失落的眼里混合着困惑

&esp;&esp;他们面对面坐着，中间隔了茶几。林嘉誉向前倾身，压迫感逼得她呼吸困难，

&esp;&esp;“你给我的文字里面，每行每句都在说——‘我好怕’。”

&esp;&esp;“我……”她吐了一个字，转瞬又闭上嘴。

&esp;&esp;林嘉誉不打算放过她，又一次直接地问：“你到底怕什么？”

&esp;&esp;余笙拼命控制住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无事。可是他的话就像一只犯贱的手，狠狠把她心上的痂给撕开了。

&esp;&esp;“我……我看了很多评论，”她嗓音发哑，“那首歌底下的评论。”

&esp;&esp;“很多人说，我写的歌词太平白，辞藻不够华丽，意境不够美。就像是……发牢骚一样的文字。”

&esp;&esp;尽管顾筠和她说过，那些评论起初是水军带的节奏，但是发展到后来，余笙认为，那里面也有不少是听众真实的意见。

&esp;&esp;所以她在试图改正，按照他们的意见去改正。

&esp;&esp;把“短暂”替换成“须臾”，把“舞动”加工成“婆娑”，把“黄昏”扩展成“即将燃尽的日暮”。

&esp;&esp;用更加高级的词汇，更加细致的描写，更有文学性的语言。

&esp;&esp;余笙说：“因为真的有很多人在骂我，所以我在想，我是有问题的……我怕再犯同样的错误。”

&esp;&esp;林嘉誉听罢，发出冷笑：“你管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