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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谢沉舟点了点头,理直气壮地回道:“我为何要走?今日不慎同郡主撞上,看来县主只得一起招待了。”
容栀一噎,这人脸皮好生厚。
“明月县主!”容栀还没来得及赶走这个不速之客,商九思已经急不可耐地提着裙裾踱步而来。
她一张娇俏的脸热得红扑扑的:“你怎的不来迎本宫?”
容栀徐徐行了个礼,歉意道:“还请郡主恕罪。”
商九思不过随口一问,也不追究,扬声唤随侍宫女:“把冰盆拿过来。还有那个锦盒,小心些,放到案几上。”
冰釜被四散放于各个角落,凉气四溢,商九思缓过些劲,这才凝眸瞧见端坐于交椅上的谢沉舟。
她下巴微微扬起,带着倨傲的审视,“你就是悬镜阁主?见到本宫为何不行礼?”
谢沉舟这才慢悠悠躬身一礼,姿态要多散漫有多散漫。
“你这是何意!”商九思自觉在容栀眼前丢了面子,当场就要发作。
京城里谁不是捧着她,把她奉为座上宾。偏她刚入沂州,就接二连三受到此般对待。
谢沉舟似不知她为何怒气冲冲般无辜道:“行礼啊。”
容栀见气氛不对,只得无奈打圆场道:“阁主今日身体抱恙,还望郡主宽恕一二。”
倒不是想帮谢沉舟说话,但镇南侯府已是在风口浪尖,她不希望在侯府发生任何争端。
左右也不是来找事的,商九思冷哼一声,“皇兄从前提起过你,朝中有意招安,听说你不同意。”
近些年悬镜阁越发壮大,皇兄担心假以时日会威胁皇权,本想着收为己用,可惜没能如愿。
“在下不过一介草民,身无长物,愧不敢当。”明明是谦虚之言,可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听都觉得带着股不屑。
商九思自讨没趣,四处环顾一圈,又疑惑地转头问容栀:“你的门客呢?不是说救回来了,怎么没见着。”
猜到是谢怀瑾让她来打探虚实,容栀心下笃定,泰然自若道:“逐月有公务在身,并不在府内。”
居庸关一剑,谢沉舟活了下来,如今在沂州境内,他想再刺杀谢沉,更是难上加难。
商九思同样忆起谢怀瑾得知逐月活着时的气急败坏,神色复杂道:“活着就好。既救回来了便小心些,别再轻易死了。”
说罢,她又再次旁敲侧击容栀:“我们身份何等尊贵,切莫因着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门客,而闹得彼此不愉快。”
这不是她与商九思之间的过节,即便是,她也不会蠢到在大庭广众撕破脸。
容栀沉默瞬息,而后勾唇一笑:“郡主所言极是。”
在这些世家勋贵眼里,连先皇太孙都敢谋害,谢沉舟可不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么。
商九思端着瓷碗饮了口甜汤,额角粘上细汗。
若不是身旁宫女不停歇地为她扇着凉风,赶走暑热,她只恨不得把这里一层外一层的衣裳全都脱掉。
理所当然地,她视线又飘向了全副武装的谢沉舟:“你为何总带着帷帽?”
天气炎热,他还玄衣黑帽,连眼睛都不敢露一个,莫不是真如传言所说,长了个獐头鼠目。
谢沉舟一愣,而后解释道:“在下相貌丑陋,还是别吓着郡主得好。”
商九思一撇嘴,只觉他敷衍至极:“本宫不信,你脱下看看。”
谢沉舟连客气都懒得,往后一仰就冷冷道:“不想。”
商九思只得转头说服容栀,想让她一起帮腔,“难道你不好奇他的真面目?”无人知晓他的名姓,真是神秘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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