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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第3页）

苏珏转身吩咐道，≈ot;把那些账册和密信都封存起来，我要亲自呈给王爷。≈ot;

当夜，苏珏独自在书房翻阅那些密信。

烛火摇曳间，他突然发现信纸在火光下会显现出淡淡的水印。

那是王室御用纸张特有的标记，每一张纸都有编号，可以追溯到具体的年份和用途。

苏珏的手微微发抖。这些密信所用的纸张，分明是去年才新制的御用纸。而去年，正是楚云轩下旨整顿漕运的时候。

≈ot;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ot;

苏珏低声自语。

他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楚云轩的局。

张明远是皇帝安插在鲜卑势力中的暗桩，整个漕运贪腐案都是皇帝用来钓出鲜卑势力的诱饵。

而其他人不过是这盘大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

雨打轩窗，李书珩就着烛火将信笺又看了一遍。

铜炉里沉香屑明明灭灭，在他黑色的王袍上投下碎金般的光斑。

≈ot;啪嗒≈ot;，檐角积雨坠在青石板上。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节处还沾着今晨在江岸码头沾染的泥渍。

案头堆着半人高的盐引账簿，最上面那本被雨水洇湿的页角微微卷起，露出≈ot;丽水≈ot;二字。

≈ot;王爷。≈ot;门外传来叩击声，陆羽抱着一摞文牍进来，≈ot;按察司的飞鸽比往日快了半日，可是丽水那边……≈ot;

话音戛然而止。

陆羽看着李书珩手边那封被揉皱的信，素来沉稳的面色陡然发白。

油灯忽地爆了个灯花，将≈ot;张明远暴毙≈ot;五个字映得忽明忽暗。

李书珩将信纸在烛台上点燃。

火舌舔舐宣纸的瞬间，他恍惚又看见去年的那个雪夜，苏珏裹着狐裘立在盐仓前，指尖捻着青盐笑说：≈ot;这般上品，合该进献天听。≈ot;

那时他们尚不能预料，这方寸盐粒里能藏下多少血雨腥风。

≈ot;今晨捞上来的盐船残骸，可验过了？≈ot;他忽然开口。

陆羽将文牍轻轻搁在案上：≈ot;龙骨确是被火油烧断的。但怪就怪在……≈ot;他压低声音，≈ot;龙骨粘合不牢，而且船舱里二十个盐工，尸首脖颈处都有勒痕。≈ot;

雨声渐密。

李书珩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想起苏珏信上那句≈ot;陛下对冀州已是如鲠在喉≈ot;。

十多年前，父亲决定跟随陛下时，陛下还是青州王。

那时谁能料到，曾经在猎场同饮烈酒，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要将冀州世族连根拔起？

≈ot;王爷！≈ot;

亲卫浑身湿透冲进书房，≈ot;长安来的密使已过十里亭，说是要查验今年的盐税。≈ot;

李书珩手中的狼毫≈ot;咔嚓≈ot;折断。朱砂顺着裂开的笔杆淌下来，在宣纸上蜿蜒如血。

他想起苏先生第一次来王府时，曾指着书房院中那株百年老槐说：≈ot;树大固然根深，可要是遮了日月……≈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