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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州年年多雨,但再往南走是大海,当年定安长公主命人开沟修渠,引水入海,按理说,除非遇上百年一遇的洪涝,否则绝不应该有如此大的灾情。
况且朝廷每年花在河堤上的银钱不算少,事后竟说粮仓被洪水淹了,没米赈灾。
吴州车家,手伸到了越州?
老翁止不住叹气:“官老爷也愁啊,他们也没米下锅,有个姓竺的县太老爷,把家底都掏出来救济,却被乱民打死了。”
第65章还净是些男狐狸精
还死了一个县令?
谢木兰闻言坐下来,听老翁讲话。
桑澜想起西山被山匪所害的县令,心道:县令在百姓心里是顶了天的大官,可在权贵的眼中,不过是路边的野草,打马经过,哪还在乎野草的生死。
如果老翁说的是真,竺县令好心拿出自家存粮救人,被乱民打死。
事情就严重了。
暴民作乱,官府是可以派兵就地诛杀的。
桑澜问:“既是为民着想的好官,竺县令为何被人打死?”
“那就不清楚了,小老儿每逢赶集,才往县里去卖一回糖人。”老翁继续回忆,“也是逃难路上,遇到县里的老主顾,唠了两句,才晓得县里出了大事。”
谢木兰:“越州刺史没派人平乱吗?”
“眉县是个穷地方。”老翁摇头,他闻出了谢木兰身上的官味,解释说,“按大人们的话说,眉县是下等县。刺史大人后来派人去过一回,后面就没听见什么动静了。”
谢木兰若有所思,越州不仅有水患,还有内乱。
桑澜饮了一口水,看见三个罚站的孩子低着头,陶碗往桌上一放,话锋一转:“小偷小摸,长此以往绝非好事,遇上个身强力壮的失主,轻则被送去大牢,重则丢了性命。老人家,您说对吧。”
三个孩子看似惯偷,其实是门外汉。
道上的贼,有个三不偷的规矩:不偷官家,不偷急病求医者,不偷孤儿寡母。
谢木兰个高肩宽,脚步沉稳,打眼一看就是个武官。
而且,当贼的惯是会躲、会藏,他们三个小贼逃就罢了,还杀个回马枪,想教训教训谢木兰,没掂量自己的本事,也低估她的能耐。
“世道艰难,我也是没法子。”老翁见的人多,与人打交道也多,眼前小娘子是个老江湖。
“我们三个大人,拉扯六个孩子,要是在乡下,还能种地,再不济啃树皮也成。在洛城,小老儿只有做糖人的手艺,婆子帮人洗衣服,媳妇儿也在摆摊。”
桑澜晓得,街上卖草蜻蜓的年轻妇人是这家人媳妇儿。
老翁摸了摸床上生病的孩子:“哪曾想,孩子又犯了病,再怎么勒紧裤腰带,手里的钱它就是只出不进。”
桑澜起身走到两个生病的孩子身旁:“伸手,我看看。”
孩子先
看了一眼老翁,得到同意,这才伸出手。
检查过两个孩子,桑澜摸出怀里蜜枣包,递给孩子:“甜甜嘴。”她又看老翁,“您是个善心人。”
从小巷出来,谢木兰问桑澜,两个孩子得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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