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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絮果3（第2页）

&esp;&esp;但跨不过就是跨不过，谁都会杯弓蛇影，她并不怨恨萧鸾冷漠的反应。

&esp;&esp;他做得足够多了。

&esp;&esp;“愣着干什么？还觉得他会念旧情放你一马？”沉正平急躁催促。

&esp;&esp;沉婳定定地看着御辇上的萧鸾，反问：“是不是我一天不死，你就不会放弃利用我？”

&esp;&esp;沉正平冷呵：“别说得这么难听。我生你养你，你这条命本来就是我的！”

&esp;&esp;“很好。”沉婳笑了笑，走前一步，立于汉白玉阑干前。

&esp;&esp;她看到萧鸾的手动了动，很快又归于沉寂。

&esp;&esp;“叁郎。”她拨了拨被风吹到脸上的发丝，迎着风微微眯起眼睛喊道，“我从前欠你良多，但从今以后，我便不欠你了。”

&esp;&esp;说完，她跨过阑干，纵身一跃而下。

&esp;&esp;“沉婳——”

&esp;&esp;被大漠磋磨过的嗓子粗粝极了，萧鸾撕心裂肺的声音被风卷到沉婳耳中。

&esp;&esp;疾风吹散她的发髻与衣带，沉婳从未觉得身子是如此的轻。

&esp;&esp;闭眼眼睛时那一片虚空突然出现很多画面——与萧鸾的初遇，女扮男装和他在酒家斗蛐蛐，在靖王府的荷塘泛舟，在皇宫中对峙周旋，抵死缠绵……

&esp;&esp;这一生她从未有过自主的时候，过去是，未来也是，何必再连累萧鸾受掣肘？

&esp;&esp;洁白的长袍在风中翩跹而下，在下坠的最后一秒，她看到萧鸾惊恐的脸，和拼命伸直向她的手臂。

&esp;&esp;一刹那间，后背骤然钝痛，五脏六腑似乎在一瞬间碎裂，她眼前一黑，满腔的血胸涌上喉咙，喷涌而出。

&esp;&esp;“婳婳！”萧鸾在她坠落那一刻也轰然倒地，狼狈地爬到她面前将她抱紧，语无伦次地喊着，“我没有想过要放弃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esp;&esp;“我怎么可能没方法对付你父亲，就算没有我也不需要你牺牲！”

&esp;&esp;“我要你陪着我，到死都要陪着我！”

&esp;&esp;神智在一点点涣散流失，只有身上每一寸剧痛还残酷地挽留着她最后一点意识。

&esp;&esp;如果真是这样，她更要跳下来了。

&esp;&esp;她一生残害无数，罪无可恕，难得有人爱她所有，她怎么舍得这个人为她尽失威严颜面？

&esp;&esp;萧鸾的嘶嚎越来越远，她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量，用已经模糊不清的视线看着他。

&esp;&esp;她想牢牢地记住萧鸾的脸，若真有来世，便去还萧鸾给她敛尸厚葬的恩情。

&esp;&esp;她这样的人，是不值得入土为安，应该被挫骨扬灰，灰飞烟灭，不是吗？

&esp;&esp;断裂的骨骼和脏腑发出最后的挣扎，沉婳感觉身体被内里狠狠一扯，痛得撕心裂肺，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esp;&esp;“婳婳，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闭上眼睛，你看看我！我从漠北给你带了好多宝物，都是给你在封后大典上穿戴的！”

&esp;&esp;“你说过要陪着我的，你不能每次都对我食言！”

&esp;&esp;听觉是最后消失的五感，沉婳听到这句话时，她身体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

&esp;&esp;她飘得很高，比宫门还要高，看到她的颐华宫，看到沉正平想趁乱逃跑，看到自己身上的白衣被鲜血染红，看到萧鸾在千军万马前抱着她声嘶力竭地哭喊。

&esp;&esp;欠萧鸾的情与债，到底是还不清了。

&esp;&esp;但她还是高兴的。因为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她终于挣脱开所有桎梏与枷锁。

&esp;&esp;她只是她，一个可以遵循内心的普通人。

&esp;&esp;这是她一生所求啊。

&esp;&esp;——

&esp;&esp;后面就是哭着写完了，还有一章，希望今天内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