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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第1页）

戚少商听到顾惜朝说死，伸手一把覆盖住顾惜朝的唇：“你不准死！”

顾惜朝怆然望住他，微微启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半晌没有出声。而后，他轻轻抬起头，与戚少商额头相抵。两人静静的呼吸，顾惜朝鼻尖不时轻蹭着戚少商的脸颊，觉得周身萦绕着那人沉稳的气息，每寸肌肤都在暧昧的空气里呼吸着。

“少商……”他低低唤他。

“嗯？”他含糊出声。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顾惜朝问出了一直盘旋在心底的疑问。

戚少商仿佛轻轻在他唇边嘬了嘬：“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从黄泉路走来的。”

“可是……你又怎么可能找得到黄泉路？”顾惜朝拧眉凝视戚少商，他幽黑眸子里神色变换，张口轻声问。

戚少商低叹一声，伸臂一揽，又在他嘴唇上印下浅一吻：“是英护士带我来的，我现在才知道她不是人类……她说，只有我能救你。”

顾惜朝靠在他身上，戚少商的气息与他萦绕在一起。他神思有些涣散，不知是刚才几番亲吻带来的困倦还是他原本就虚弱，他只轻轻的问道：“你……可知道，走过了黄泉路，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也无所谓知不知，只要……能见到你……”戚少商伸出手来握住顾惜朝的手。

顾惜朝感觉戚少商带着厚茧的手在自己掌心里摩挲，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在他掌心画着，他绪心莫名的柔软起来。

“如果你已经死了，你后悔吗？”

戚少商唇间拘起一摸深遂的笑，笑容里是满满的情意：“我不后悔！惜朝……我后悔的是，那天把你一个人留在那样暗无天日的古墓里；我后悔的是，明明满脑海都是你，整天整夜的想你，却不敢来找你……幸好，你还在，你此刻还在我身边……”

“那……你是为何又会忽然找到英绿荷带你来这里？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人类？”顾惜朝抬眼，看着戚少商眼里的笑。

“是因为，你的灵珠提醒我的……”

顾惜朝瞬间僵硬，灵珠？原来他不是刚才接吻才发现的。“灵珠毕竟是你的。……”顾惜朝只听戚少商说：“那天，我忽然间感觉胸口异常难受，却有股清凉的气息涤荡不止。它几欲跃出我胸腔，就要内破空而出。这样的感觉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我立刻明白过来，原来你的灵珠还在我的体内。它是在提醒我，你出了事……于是，我立刻回到古墓找你，却发现你的元神玉佩已经不在了……那一刹那，我有种感觉，就好像我失去了全世界，我满世界的找你……”他眼睛里是浓浓的深情，凝视着顾惜朝：“可是，你就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好害怕、好惶恐……直到　，我想到了来千佛寺，在那里，我遇到英绿荷……”

“是吗？”顾惜朝缄默了一会抿了抿唇。

这一切对他来说，似乎已经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了。

“惜朝……你知道吗？直到我在古墓里看见那个空空的盒子时，我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没有你，整个世界仿佛都已经不存在了般……你是怎么从古墓你出来的？”

“是九幽神君的属下，黄金鳞把我放出来的……”

戚少商只听顾惜朝接着说：“当我从古墓里逃出来，费尽心思千辛万苦跑去找你的时候，却看到你……”

“你来找过我？”戚少商双眼赤红的问道。蓦地，他想起那个站在树下幽怨的身影……那天早上莫名奇妙的眼泪，以及晨间的时候，屋子里始终挥不去的气息怔然住……

“我以为你不再爱我了……我好怕再次看到你决绝的脸，好怕你又要重新把我送回到古墓里……那个时候，九幽神君已派黄金鳞找到了我，我知道自己无法摆脱九幽的控制，只希望……只希望能把灵珠留在你那里。其实，我唯一的心愿，是你今后偶尔会想起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戚少商只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失控，不受控制的狂乱而跳，几欲跃出胸膛。他伸出手来，将顾惜朝紧紧拥入怀抱，死死的抱在自己怀里。

蓦地想起他将他的元神玉佩交给他，那样简单的托付，凝结着他的心，而自己，却将它遗弃了：“那你的元神——玉佩呢？”

“在九幽神君那里！”

千般悔恨，万般懊恼凝结在心中，自己真是错得太离谱了。他内心纠结着、悔恨着、感动着、愧疚着。口口声声说爱他，却从来没有为他付出些什么，心心念念叫他相信自己，却没想到，伤害他最深的人，却是自己。

要是一开始，不招惹他；或者一开始，就让他杀掉自己。也许，他就不会伤得这样深了，现在也不会被囚禁在这里了。

戚少商一只手按上他的心口，另一只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喉咙里像进了沙子般，将满腔话堵的严严实实，异常艰难才能开口：“惜朝……对不起！”

究竟还要亏欠他多少？对他的亏欠，仿佛生生世世也还不完。那天晚上他应该发现他的，他明明就不是幻觉，他明明就离自己那么近，却为何……为何他不去相信眼前的事实呢。

他说他不懂什么是情，却在不知不觉间，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他说他不懂什么爱，却在明白时，已经生生回不了头了。

“你就是在回来找我的时候，把你的灵珠放在我的体内的吧？”戚少商慢慢地说，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颊，将他抱在怀里，跟他额头抵着额头，　唇抵着唇。

顾惜朝点点头，把他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慢慢摩挲着自己的脸颊。然后，戚少商的吻落在他的手上，脸颊上，眼睛上，唇上。

他的吻又慢慢地移向了他的眼睑上，像是某个誓言，慎重，温柔，又亲昵，柔软的嘴唇压着他的睫毛，停留许久。

顾惜朝不明所以的任他亲吻，他眸光恍惚，抬起头来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