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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半辈子,余曾氏还是第一次瞧见人磨把镰刀还带这样各种砍伐的,一时间竟看直了眼,然后就把手里剥好的豆瓣丢弃地上,将蚕豆皮放到了豆瓣碗里。
王氏对面瞧见,赶紧叫道:“余嫂子,余嫂子!”
余曾氏反应过来,便就有些羞惭自悔道:“我这可是发昏了!”
捡起豆瓣放回碗里,余曾氏再抬头看红枣却见她已在和常人一般给镰刀沾了水开始磨镰刀了。
红枣的镰刀磨得特别慢。余曾氏同王氏剥完一碗豆瓣,然后又收拾好了门堂,红枣却连一把镰刀都未曾磨好。
不过,看到李满囤和王氏都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余曾氏也就没再毛遂自荐。
红枣也想磨快,但奈何这是把新镰刀——去岁秋收她爹一气买了十二把新镰刀,但实际割稻只使了六把。所以,现红枣手里这把镰刀相当于新刀开刃,红枣得把刃给开好了,往后使起来才能事半功倍。
出了一后背的汗,红枣终于磨好一把镰刀。
“爹,”红枣把镰刀柄递给李满囤:“你试试!”
李满囤拿到刀后拿指腹刮了刮刀刃,确认了刃口光滑。
“家里的,”李满囤叫道:“拿几根鸡毛来!”
自从那一年,红枣心血来潮学着前世《水浒传》和其他武侠小说里常见的“吹毛断发”——拿镰刀刀刃吹断过鸡毛后,她爹李满囤再鉴别镰刀锋利与否就少不了鸡毛了。
李满囤家现虽不再卖毛窝,但杀鸡后得到的鸡毛王氏依旧习惯性地留存起来——年底或做几双毛窝自穿、或者扫除时扎鸡毛掸子、或者干脆送给余曾氏都是极好的。
余曾氏就在厨房。闻言她赶紧帮王氏把鸡毛篮子送了出来。
李满囤得了鸡毛后拈了一根放在刃上,然后“呼”地一吹,便见那根鸡毛应声断成两节,悠悠飘落到地上。
余曾氏:这是啥意思?
看到余曾氏目瞪口呆的样子,李满囤心中得意,哈哈笑道:“余嫂子,我家红枣镰刀磨得好吧?你是不是从没见过这么快的镰刀?……”
反应过来的余曾氏心说鸡毛软,镰刀硬,镰刀割鸡毛还不是跟菜刀能切豆腐一样有啥稀奇?但面对这样兴高采烈的李满囤老爷,余曾氏能说啥,只能违心的点头称是了。
于是,李满囤就更高兴了,他把镰刀反递给余曾氏:“余嫂子,你拿根鸡毛试试,就更有体会了!”
余曾氏没有办法,只能也拿了根鸡毛搁镰刀刃上,依样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鸡毛一样分成了两半。
“看到了吧,余嫂子!”李满囤激动道:“这鸡毛又断了!”
余曾氏……
晚饭后余曾氏收拾好厨房家去,进门就瞧到余庄头、余德和余信在院子里磨镰刀。
明儿北街的铺子歇业,故而今儿傍晚余德余福都乘骡车家来了。
走上前去,余曾氏拿起一把磨好的镰刀上下左右看了又看,觉得家里镰刀雪白的刃口看着和小姐磨的镰刀没啥两样,禁不住喃喃道:“这看着一样啊?”
余庄头瞅着余曾氏进家后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连长子余德家来都似没看见一样,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家里的,”余庄头问道:“你咋了?啥看着一样?”
闻声余曾氏回过神来,转即笑道:“没啥。刚是我自己迷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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