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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3页）

水塘、穴、洞当然指的是子宫。这些隐喻明显指称女人和男人的生理，重点传达女人不应该有两位（更别说多位）伴侣的信息。笔者从世界不同地区选出三则谚语来说明问题。一则来自阿拉伯世界的谚语使用了隐喻“一针不穿两根线”，其中针眼指阴部，两根线指的是两个相互角逐的阳具。以下这则奥罗莫语谚语中使用了锅的意象再次比喻子宫和里面的东西：“一锅不煮两根大骨头。”本小节开篇的那句汉语谚语明白无误地表现出一夫多妻制里的性别等级，即主动倒茶的茶壶和消极接纳的茶杯。＇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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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妻妾与寡妇（5）

实际上，一妻多夫在世界范围内是极为罕见的现象。＇46＇一些谚语表明，孩子可能接受不同男人同为生身父亲的事实，通常这样的父亲都是同胞兄弟。另外，女人可以先后为不同的男人合法地生儿育女，甚至于合法丈夫允许其他男人与自己的妻子发生性关系。最后这种罕见的情况包括象征着好客的借妻之举。一般来说，谚语对借妻之举持坚决否定的态度：

妻子和剃须刀，永远不能外借。（马耳他语）

刀和妻不外借。（阿根廷西班牙语）

妻和笔不外借，因为两者都会被弄坏。（委内瑞拉西班牙语）

妻和手表不应外借。（巴西葡萄牙语）

把妻子借去跳舞或者把马借去斗牛的人没什么可抱怨的。（美国英语）

女友、手表和刀借出去，还回来的时候是坏的。（荷兰语）

妻子和枪可以展示，但不能外借。（塞尔维亚语－克罗地亚语）

三样东西不外借：权力、妻子和枪。［借出后很难要回来，借出去的东西会被糟蹋］（塞内加尔福尔富德语）

上述谚语用调侃的口吻把妻子和男人所拥有的其他珍贵物品联系起来，最后联系到男人手中不容睨视的权力。“大米和衣服可以外借，但没人会外借丈夫”是笔者所发现的唯一一个用同样腔调说话、反映女性视角的例子。这则越南语谚语同上面引用的谚语有两点差异。其一，它选择的物品属于女性领域。其二，妻子绝无仅有地表现为主体，丈夫绝无仅有地被表现为外借的客体；除了丈夫以外其他两样东西居然可以外借。谚语中女人借东西给外人的现象少得惊人，这可能是因为这样一个事实：女人在现实中——当然是在过去了——通常不是所有者，而是被占有者。如此一来，女人一般也无法外借什么重要东西，更别说外借丈夫了。再如：

已婚妇女除了结婚戒指和头发之外没有其他属于自己的东西。（英国英语）

姑娘除了面纱和坟墓别无他物。（沙特阿拉伯阿拉伯语）

【为什么另娶新欢？】

男人有两条裤子时，就想另娶新欢。（波斯语）

以上引用的这则波斯谚语被认为是“女性俗语”。男人娶一个以上妻子的动机是什么？下面的论点在谚语中显得非常突出。一个男人被一个比结发妻子年轻漂亮的女人吸引，想娶她为妻。一些谚语单刀直入地说道，娶得起两位妻子的男人应该娶两妻。“养得起两妻，别只娶一妻”是瑞士语的例子。“总可以再添一道米饭”是马来语的例子，指的是马来的宴会习俗，侍者为客人端上米饭，不过客人面前再另外摆着一大盘米饭以便随意享用。这则马来语谚语呼吁道，男人不但可以根据###教义娶四位妻子，而且也可以违背###教义享有娶妾的权利。

繁殖后代是另一个主要理由：一位妻子的生育能力是有限的，男人想要更多的孩子。在有些社会里，丈夫不能在妻子怀孕后期、分娩后或哺乳期间与她过性生活，而多娶几位妻子可以解决这一习俗问题。“多娶妻人性，多生子神性”是则来自美索不达米亚的谚语，它称赞家有病妻或不孕之妻的男人再娶为“人道”行为。谚语还以“天性”为由，支持男人多娶妻的想法。例如：

连狼也可以有两妻。（俄罗斯联邦阿瓦尔语）

两朵鲜花，一只昆虫。（土耳其语）

男人的动机或许出于名望的考虑：男人多娶妻，多付彩礼，可以向周围人显示财力。一则干达语谚语称：“有独妻的男人是单身汉的头头。”谚语对利益问题大发议论：多子意味着老年有更大的保障，也意味着要做成更大的投资，多妻意味着家里和田里有更多的“女性力量”。一个男人娶多个妻子，家里总有人为他干活。谚语强调，如果唯一的妻子不在家或者病倒了，那么不想亲手干“女人的事”的丈夫需要有另一个女人为他做饭、拾柴、打水。有两个妻子是男人的理想，一个漂亮的妻子，一个富有的妻子，以满足他不同的生活需求。一则加拉语谚语强调道：“一妻暖心，二妻暖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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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妻妾与寡妇（6）

上述理由还有一层含义，即倘若丈夫有其他妻子（们）的照料，那么妻亡之灾就显得不那么凄惨了。南非和北非皆使用眼睛的隐喻来说明这一问题。“独妻独眼”是一则安哥拉奥万博语谚语。使用相同意象的奥罗莫语谚语更加清楚地说道：“独眼者和独妻死得平等。”这两则谚语都说明，男人没有老婆是活不下去的。易碎物品的隐喻同样表示丧妻的风险：“只有一个妻子，就像篮里只有一只罐子。”（雅卡语）

多娶妻的更深一层意思是罚妻。男人娶新欢是为了“惩罚”和管教过于飞扬跋扈的妻子或妻子们，有效地“恢复妻子的理智”。例如：“娶新欢来打击恶妻。”（努比亚语）

妻子们是否发现共夫的一点点好处呢？尽管多数谚语不容置疑地再现了一个由男人作决定、男人发表评论、男人发号施令的世界。从年长的妻子或妻子们的角度出发，新人过门特别令人伤心绝望：

尽管受过宠，小老婆的滋味苦涩依然。（阿尔及利亚阿拉伯语）

小老婆尽管是未进烤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