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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父子夜话（第1页）

腊月十六，今日无事，却不得勾栏听曲。昨夜青竹阁阁主肖杰遇刺身亡，时间和地点都相当诡异，但李长逸一向不掺这些浑水，尸体交给衙门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谁知第二天，京兆府的衙役拿着封条，把京城的青楼全封了。

李长逸常去青楼消遣，一方面，青楼其实算是相对安全的公共场所，另一方面，青楼鱼龙混杂，什么小道消息都有，能帮他更快的融入这个世界。至于为什么不去茶馆酒肆，没别的意思，上辈子没去过，想多见见世面。

吃完午饭，没了去处，李长逸只能靠庭院的在躺椅上晒太阳，一边撸貂，一边冥想修炼。白灵也相当配合，伸展四肢，任他施为。昨天晚上算是第一次见识雪貂的预警能力，天阶二品，专职隐匿侦查的夜修，居然反应也比这小东西慢半拍。今天中午，柳清宁给白灵狠狠地加了顿餐，吃的小家伙肚皮圆滚滚的。

其实修炼能像李长逸这般随意的，一般只有天阶以上，玄气流转的轨迹刻在了骨子里，稍稍分出些精力维持即可。李长逸这纯粹是开卷考试，对着答案照抄就行。

腊月十七，无事，青楼开门了，听曲。

腊月十八，无事，听曲未遂。其实李长逸已经走到无眠坊门口了，正好遇到了从皇宫回来的老爹。

“晚饭之后来书房一趟。”李兆熙的马车短暂停驻，继续向城东驶去。

老爹有令，自然不好在风月之地逗留，去城西书铺转了一圈，便早早回府了。

。。。

清心阁，李兆熙正坐桌前，在批阅奏折。“叩叩！”轻敲房门，李长逸推门而入，看向桌案，正好对上停笔望来的李兆熙。李长逸顺手带上房门，少了月光的映照，仅凭几盏油灯，书房内稍显昏暗，李兆熙年不过四十，却是双鬓斑白，透过摇曳的灯火，越发显得老态。

“父亲！”打了声招呼，李长逸拉过一张凳子，坐到书桌对面。

见到儿子进来，李兆熙也是精神了几分，指了指桌面上那张漆黑的信封：

“看看这个。”

信封表面是一层防水的黑漆，正面还有一根羽毛状的印记，侧面还连着一根细细的麻绳。虽然少见，但李长逸认得，这是独属于墨翎的加急情报，以最快的青羽隼接力，一日可达六千里。

拆开信封，字数不多，主要是紫霄被捕，姑苏城墨翎小队蛰伏，请示相府。墨翎是隶属黑甲的情报部门，成员皆是万中挑一的能人异士，尤其擅长伪装潜入，甚至还有不少策反的双面间谍。

在李长逸印象里，紫霄这个名字只出现过一次，好像是负责东南贸易的，这样的人正常都有官方身份，就算被抓了也不至于这么紧急。

看出了李长逸心中的疑问，李兆熙开口道：

“紫霄是我两年多以前亲自调去江南的，明面身份是做丝绸生意的商人，负责江南黑市的走私和情报搜集，但这些都是次要的。还记得百花谷吗？”

“百花谷？三年前组织刺杀的那批人？”

“嗯。当时文山他们一致认为，百花谷是与西域勾结，那时裘曼珠也确实西逃了，但为父觉得解释不通。百花谷地处晋国南部，距西域尚远，阙向阳开什么条件，能让裘曼珠赔上整个百花谷？但裘曼珠跑了，百花谷那些老东西又一问三不知，线索本来断了。后来墨翎作战报时，紫霄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捧哏李上线。

“人数不对。按当时对百花谷的战损报告，百花谷是个不大的宗门，天阶以上，除了谷主裘曼珠天阶三品，只有一名天阶二品和两名天阶一品的长老。而长青山的薛云鹤也是三品，加上两名一品影卫，就算有九梦百花阵相助，也不至于一炷香的时间都坚持不到。况且，这阵法布置的范围也不对，长青山往晋安有两条路，根据现场留下的痕迹，百花谷在两处都做了布置。这九梦百花阵靠蜜蜂携带调制好的花粉布阵，需要大量懂得御兽之法的人，小小的百花谷凑不出两套班子。”

“御兽门？”李长逸反应不慢，“御兽之法，无人能出其右。这么说，紫霄其实是去调查御兽门的。”

“根据紫霄传回来的信息，当年之事，御兽门确实有所牵扯，但具体如何还不清楚。长逸，此事，你是当事人。。。”

“父亲，晋国现在真的能三面出兵吗？”

李兆熙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儿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虽说晋国十年军改，卓有成效，但若要出兵江南，北境白虎军善用军械，以防守见长，西线军士已经习惯了黄沙满天，直接调往江南恐怕水土不服。就算兵源补充的上，三路军队的配合调度，对情报传输网络是巨大的压力，岭南商路就要打通，东南宗门必然会来谈判，我们能打的牌还很多，现在出兵，操之过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