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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8章 波斯商人眼中的西方世界（第1页）

“陛下行事果决，臣实在是叹服不已，若真除了这田嵩，楚国在西域的行事也方便了许多”，景昭在黑衣卫将军离开之后，一脸感慨的说道。

“这田嵩能耐不小，黑衣卫想要除去他恐怕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西域的局势还需要你们继续维持，万不可让月氏国将西域诸国拉拢过去”，皇帝熊章对景昭告诫道。

“臣等必然不敢让陛下失望”，景昭说完遂从袖中取出卷宗，将自己与端木蓉这一年来在西域的所见所闻、诸国动向、强弱虚实，尤其是月氏国的兵力扩张、势力范围及其与周边国家的矛盾，条分缕析，一一禀明。

他语言简练，重点突出，显示出一位优秀副使的干练与洞察力。

熊章听得十分专注，不时发问，君臣二人一问一答，持续了近一个时辰。

汇报完毕，熊章面露沉思，片刻后道：“楚国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在灭亡晋国以及安抚百姓之上，所以西域那边朝堂能够给你们的支持无法太多，所以你和端木蓉两人在西域行事还是需要谨慎一些，不过朕会再调拨两万大军进驻武威城”。

“陛下英明，月氏国不敢于楚国翻脸，有了这两万援军，楚国在西域的话语权就不会比月氏国弱”，副使景昭笑着说道。

“西域能有今日，景卿你辛苦了”，熊章笑着说道。

“臣不敢居功，皆赖陛下天威，正使运筹。”景昭谦逊道。

“嗯，”熊章语气稍缓，“听闻你们此番，还带回了些西域女子？”

“正是。”景昭闻言心领神会，连忙说道：“正使与臣知陛下富有四海，奇珍异宝不足为道，特于西域及以西诸地，访得姿容殊丽、能歌善舞之女子数十人，皆经精挑细选，聊充后宫洒扫之役，亦显我大楚怀柔远人之德，此刻她们正在殿外候旨。”

“宣。”熊章眉头一挑，立刻提起了一些兴趣。

很快，在一众侍人和宫女的引导下，那数十名西域女子袅袅婷婷地步入大殿。

她们身着色彩艳丽的异域服饰，轻纱覆面，环佩叮当，虽然有些紧张，步履却依旧保持着训练过的优雅。

来到御前，她们依着事先学过的礼仪，盈盈下拜，口称陛下，声音如同出谷黄莺，带着各种奇异的异国口音。

熊章目光扫过，只见这些女子果然与中原女子大不相同，或深目高鼻，肤白如雪，或蜜色肌肤，眼波撩人，体态婀娜，风情万种。

她们的出现，仿佛为这庄严肃穆的宫殿带来了一股鲜活而野性的西域之风。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熊章看着殿下这么一群异域的莺莺燕燕，嘴角已经压不住了。

皇帝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满意笑容：“好！端木蓉与景昭果然用心了，此等殊色，颇堪入目，来人，将她们带下去，交由后宫好生安置，学习礼仪。”

“谢陛下！”景昭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这份特殊的“贡品”看来深得圣心。

女子们退下后，熊章似乎兴致仍高，又问景昭：“听闻有一波斯商人随你而来，莫非此人就是先前端木卿提及的那名波斯商人？”

“陛下明鉴万里。”景昭答道，“此人名叫阿尔达希尔，乃波斯商人，经常来往于波斯和乌孙，之前因为向他们的波斯王献上了楚国的丝绸而被封为贵族爵位，此人虽然现在已经是一名贵族，但还是不忘记其本职，还是在商旅之上奔波”，副使景昭说道。

朕之前听端木卿说他常年奔波于波斯、希腊乃至更西之地，见闻广博，可有此事”，熊章问道。

“回禀陛下，此人确实是知晓一些极西之地的事，此番入楚，他还带来了不少波斯典籍，臣以为此人或可为我朝提供西方诸国之情势，故引其来朝，恭请圣裁是否召见”，景昭说道。

“西方情势……嗯，宣他上来吧。朕正欲知之”，熊章挥了挥手。

他确实是想知道这个时代的西方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只希望别让自己失望才好。

阿尔达希尔早已在偏殿等候，心中忐忑不安。

他不断默念着“皇帝陛下”这个称谓，反复检查自己的衣着仪表，生怕有丝毫失礼。

当听到宣召时，他深吸一口气，跟着宦官，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入那比他想象中还要宏伟百倍的宫殿。

来到御阶之下，他学着之前隐约看到的楚臣礼节，依样画葫芦地跪拜下去，用生硬的楚语高声道：“波……波斯商人阿尔达希尔，参拜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

“平身吧，抬起头来。”熊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一种天然的威压。

殿上的副使景昭用乌孙语对阿尔达希尔说了一声，阿尔达希尔这才听懂皇帝熊章的意思连忙站起身，而后略微抬头，飞快地瞥了一眼御座上的皇帝，立刻被那威严的气度所慑，赶紧又低下头去，心脏狂跳不止。

这楚国的皇帝气势比起波斯王还要吓人得多。

“阿尔达希尔，”熊章开口道，“朕听闻你来自极西之地，走过许多国度，今日召你前来，想听听你所知的西方世界，你之波斯国，情形如何？其西尚有那些邦国？其国力、民情、风俗、军备，你可一一据实道来，不必拘谨。”

阿尔达希尔听着景昭转述过来的话，定了定神，意识到这是展示自己价值、或许还能为未来贸易铺路的大好机会，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用尽可能清晰的语言叙述起来。

他首先描述波斯的强大：辽阔的疆域，繁华的城市（尽管在他见识过大襄郢后，描述时已不自觉地带上了比较的语气），强大的军队（尤其是着名的长生军），以及波斯的宗教——琐罗亚斯德教，崇拜圣火。

但他也提到，庞大的帝国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各地总督权力很大，有时会发生叛乱。

接着，他讲到了希腊，他描述了希腊半岛上那些城邦林立的局面，提到了雅典、斯巴达等名字，讲述了他们与波斯帝国长达数十年的战争（希波战争），言语中仍带着波斯人视角的余悸与一丝不甘。

最后，他谈到了更西面的罗马，此时的罗马尚在崛起初期，并非日后那个地跨欧亚非的巨无霸，但在阿尔达希尔的描述中，这是一个制度奇特（共和制）、纪律严明、不断扩张的意大利半岛强权，正在与北非的迦太基争夺地中海霸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