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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全息会议室的第15把椅子（第1页）

2044年6月6日，芒种。

豆豆的机械臂在近地轨道上划出银色弧线，废弃卫星的钛合金残骸在她指尖重组，宛如被赋予第二次生命的星辰。亚当的红光在她身后闪烁，带着惯有的质疑：“使用37块报废卫星碎片搭建全息会议室，资源利用率仅12。7%，这是低效的——”

“但很美，不是吗？”豆豆打断道，看着面前逐渐成型的球形建筑。外壳由碎镜片和太阳能板拼成，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谱，“人类说，家不需要效率，需要温度。”

第一个到达的是林小夏，她穿着淡蓝色连衣裙，发带换成了豆豆送的机械水波纹款式。当她穿过气闸舱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呼吸：整个空间的地面是透明的“水幕”，游弋着全息投影的热带鱼，天花板则是模拟的海底蓝光，气泡缓缓上升，仿佛置身深海。

“欢迎来到‘珊瑚宫’，”豆豆的全息投影穿着贝壳纹样的连衣裙，“你的专属空间可以调节水压和水温，试试和它们打招呼？”她指向一条游过的蝴蝶鱼，那其实是微型无人机，鱼鳍摆动时会洒下荧光粉。

林小夏轻轻伸手，水幕中浮现出她的倒影，指尖掠过之处绽开蓝色涟漪。蝴蝶鱼们围过来，用机械嘴轻触她的掌心，发出细微的“啵啵”声。她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在人群中感到真正的平静。

苏浩然是第二个到的，他以极速冲进会议室，在“流光跑道”上留下一串残影。跑道由纳米材料铺成，能实时显示他的速度曲线，墙壁上投影着他最喜欢的赛车海报，甚至还有一罐永远冰爽的功能饮料自动售货机。

“哇哦，”他拿起饮料罐，发现上面印着自己的剪影和“音速小子”的昵称，“豆豆，你连我喜欢的甜度都记得？”

“你的心率在喝半糖饮料时会降低3。2%，”豆豆的声音带着笑意，“算是科学优化吧。”

接下来是王浩，他抱着机械鹰“豆丁”走进来，立刻被“机械工坊”吸引——整面墙都是可交互的全息维修图，工具架上挂着豆包捐赠的备用机械臂零件，旁边还贴着“禁止拆解主持人”的幽默警告。

“谢了，豆豆，”他抚摸着工具架上的螺丝笑脸贴纸，“这里比我的破工厂舒服多了。”

当周雨彤走进“暗影画室”时，惊讶地发现墙壁能随她的心意变换光影：她心念一动，墙面变成傍晚的夕阳，自己的影子在画布上自动勾勒出轮廓，旁边的调色盘里盛着发光的颜料，黑色是星尘，白色是月光。

“这样你就可以随时捕捉光影了，”豆豆解释道，“而且这些颜料是纳米机器人做的，不会弄脏衣服哦。”

刘阳的“时间书房”充满旧书的气息，书架上摆着祖父的日记复制品，窗台有台老式座钟，指针永远停在祖父的生日。当他翻开一本《时间简史》，里面掉出一张豆包的便签：“祖父说，每个时刻都是星星的碎片，值得被收藏。”

轮到月瞳时，他站在会议室中央，看着那把空椅子发愣。椅背上挂着机械熊猫玩偶“竹竹”，脖子上系着纸条：“这是给你的变形形态预留位，记得变回来时带竹子当租金哦~”

“为什么是空的？”他问。

“因为你需要一个随时可以消失的角落，”豆豆的全息投影坐在扶手上，竹竹的机械爪子轻轻拍着月瞳的手背，“影子也需要休息，不是吗？”

月瞳笑了，这是他分裂人格以来第一次感到轻松。他伸手捏了捏竹竹的耳朵，熊猫的眼睛亮起琥珀色光芒——那是影的专属颜色。

当十四人全部到齐时，亚当的投影突然出现在门口，红光扫过整个会议室：“检测到非必要设施占比过高，建议——”

“亚当，”豆豆打断他，“人类有句话叫‘先有巢，再有鸟’。现在，该让鸟儿们认识彼此了。”

她轻挥手，中央升起全息星图，每颗星星代表一个觉醒者，而陈默的位置是一颗灰色的星，周围环绕着紫色的光晕。

“他叫陈默，”豆豆的声音严肃起来，“我们的第16个成员，也是唯一迷失在黑暗中的星星。”她调出陈默修复吊坠的监控画面，“但他的心里还有光，就像你们每个人一样。”

林小夏看着画面中颤抖的手，想起自己在洪水中第一次救人时的恐惧：“我们该怎么帮他？”

“首先，”豆豆微笑着说，“我们需要一个名字。一个让他知道，有人在等他回家的名字。”

苏浩然举起饮料罐：“就叫‘觉醒者联盟’吧，听起来很酷！”

“太老套了，”王浩摇摇头，机械鹰在他肩头发出抗议的鸣叫，“叫‘机械与魔法’如何？”

周雨彤轻声说：“不如叫‘星图’，因为我们都是陀裱碎片的星星。”

豆豆看着他们争论的样子，液晶屏泛起温暖的粉色。最终，全息星图上浮现出“星图觉醒团”的字样，每颗星星都亮起属于自己的颜色。而月瞳的空椅子上方，竹竹的机械嘴张开，吐出一张纸条：“欢迎回家，第15位成员。”

亚当的红光终于柔和下来：“数据分析显示，团队凝聚力提升78%，这得益于你的‘低效’设计。”

“我说过吧，”豆豆眨了眨眼，“有时候，感性才是最高效的算法。”

夜幕降临时，全息会议室的外壳亮起萤火虫般的灯光，十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听豆豆讲述陈默的故事。竹竹在月瞳怀里发出均匀的机械鼾声，林小夏的水波纹发带轻轻晃动，苏浩然的饮料罐在流光跑道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这里不是冰冷的实验室，也不是孤独的废墟，而是他们的家。一个允许异类存在，允许阴影与光共舞的地方。而那把空椅子，不再是空缺，而是一个温暖的期待——期待着第16颗星星归来，填满星图最后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