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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起荆棘篱笆,强硬回击了刘家的挑衅。
这让张大山一家暂时赢得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至少这几天,没再看到刘家的家丁在附近鬼鬼祟祟。
地里的石头依旧顽固。
棚里的日子依旧清苦。
但少了那份时刻被人窥伺和骚扰的恶心感,大家的心情都松快了不少。
然而,张大山敏锐地察觉到。
家里的气氛,似乎并未完全轻松下来。
尤其是大女儿花儿。
这个十五岁的少女,本该是如春天花苞般绽放的年纪。
可她的眉宇间,却总是萦绕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虑。
不像以前那种对贫困生活的无奈。
而是一种更深的、带着恐惧的担忧。
她的话变少了。
笑容也少了。
常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纺线或者做针线活,一坐就是大半天。
有时候,张大山夜里起夜,会听到她在睡梦中发出细微的、压抑的呜咽声。
甚至有一次,他看到花儿去溪边洗衣服回来,眼眶红红的,像是偷偷哭过。
张大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他知道女儿在担心什么。
刘员外那赤裸裸的、贪婪的目光。
那毫不掩饰的、势在必得的威胁。
对于一个情窦初开、心思敏感的少女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压力和恐惧。
她害怕。
害怕自己会像村里其他一些穷人家的女儿一样,被当成货物一样卖掉。
害怕因为自己,而给这个刚刚看到一点希望的家,带来灭顶之灾。
这些担忧,她不敢说出来。
她怕爹娘担心,怕弟妹害怕。
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将恐惧压在心底。
可她越是这样懂事隐忍,张大山看着就越是心疼。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
孩子们照例在新搭的铺板上打闹嬉戏。
王氏在油灯下缝补着铁牛又磨破了的膝盖。
张大山看到花儿又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低着头,手指机械地捻着麻线,眼神却有些空洞。
他放下手中正在打磨的斧头,走了过去。
他在花儿身边那个矮小的木墩上坐下。
昏暗的灯光,将父女俩的身影拉长,映在斑驳的土墙上。
“花儿。”
他轻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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