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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珙,你还不降吗?”楚云轩立于马上,依稀可窥见当年青州王的风姿。
“不降!死也不降!”
从与可频善奇结盟的那一刻起,高珙就做好了死无全尸的准备。
孩儿死的不明不白,是恨。
百姓过的不人不鬼,是痛。
自己活的不阴不阳,是苦。
恨,痛,苦,三者交织,高珙便下定了决心要与楚云轩斗上一斗。
然而,他失败了。
“我高珙今日虽然身死,但西楚国祚不祥,民心崩塌,必有明主取而代之!”
铿锵有力的说完这句话,高珙便带着亲兵与家眷跳下了大于山。
就算是死,他也绝不再向楚云轩俯首称臣。
……
兖州大胜,西楚大军班师回朝,高珙九族亲眷、封臣、百姓以及鲜卑俘虏共五千人皆没为奴隶,跟随大军一同被押送回长安。
甚至就连大于山下高珙与其亲眷的尸体也被带回了长安。
五千奴隶被罚没至长安城以北一处荒郊,此地绵延百里土地干裂,寸草不生,河流流经皆干涸。
楚云轩曾命承文将军向天请卦,询问是何缘由,承文将军布坛问天,祈讼经文三日,终卜出“神明震怒,降罪西楚”之卦。
楚云轩于是决定在此处建立一座祭祀台,愿献以人牲无数,以告慰神灵,请求宽恕。
祭祀台底部长二百米,宽一百米,呈长方形,共设有三层,地下两层深约五六十米,渐渐向上堆叠,最后一层垒高成台,整体呈现三角锥之状。
浩浩荡荡的五千奴隶整整修建了七七四十九天,站在长安城内,远远就能望见北边尘土飞扬,黄沙漫天。
禁卫酷吏扬鞭厉声驱赶,稍有怠工者便被抽打至皮开肉绽,意欲逃跑者则被剜去双目,砍去双腿。
一连数日,酷吏都在祭台四周架起火炉,火炉之上固定起圆柱形的青铜刑架,监工们动辄便对奴隶施以炮烙之刑,尤其是其中的兖州奴隶。
李书珩与李明月也曾被指派前来监督。
望着双腿被铁链牢牢锁住的奴隶,或掘土刨坑,或运送土渣,或拌匀木材,无论男女老少,皆衣不蔽体、浑身褴褛,众人面容痛苦,却不敢有哀戚之色,麻木着,佝偻着,似蝼蚁般在黄土之上前进,手臂粗的铁链将他们的双腿尸磨的而肉模糊。
其中不乏年幼的孩童,铁链几乎与他们的双腿一般粗壮,但自小腿至脚腕,已清晰可见森森白骨。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肩负着与成年人一样重量的土筐,几乎跪爬着前行,所过之处,他们的血肉已将黄土染成一条血道,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一条印记。
这样的血痕,祭祀台黄土之上已有千千万万条,层层叠叠,互相交织,被新的黄土覆盖,又被新的血肉踩出,直至祭台将成,黄土已不是黄土,已被染成一片殷红,分不清到底是泥土,还是血肉。
望着脚下殷红的大地,每踏一步,都是触目惊心。
十日之后,祭祀大典如期举行,楚云轩率王室宗亲,诸侯贵族,百官众人登上祭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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