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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第3页）

不过，苏珏是没有见过的

……

长安，平静的诡异。

寅时的太极殿飘着药香，鎏金鹤炉里燃着新配的安神散。

楚云轩摩挲着袖中半块玉圭，听杨兰芝与林宸两位丞相禀报宗庙重修事宜。

当说到≈ot;需采燕山青石三百车≈ot;时，楚云轩突然抓起砚台砸向丹墀。

≈ot;用诏狱的砖。≈ot;

楚云轩盯着杨兰芝官袍下摆的墨渍，≈ot;那些砖浸过燕室文臣的血，最配西楚宗庙的香火。≈ot;

中贵人灵均捧来新沏的雪顶含翠，茶雾氤氲间，瞥见林宸的袖口上绣着一支海棠花——与那燕文纯那年赴宴时衣衫上所绣的花纹如出一辙。

他斟茶的手稳如二十年前为楚云轩挡箭时握着的弓弦，滚水精准地注入茶盏，将空气中诡异的冷寂蒸腾成白雾。

……

退朝后，楚云轩在暖阁召见青州节度使。

那人呈上的《万民表》用金线装裱，翻开却是冀州军制的密报。

中贵人灵均接过表册时，指腹在≈ot;屯田制≈ot;三字上多停留了一瞬。

≈ot;好个忠君体国。≈ot;

楚云轩将表册掷入炭盆，金线遇火蜷曲成燕文纯最擅长的草书≈ot;恨≈ot;字。

青州节度使膝行欲退，被楚云轩用玉圭挑起下巴：≈ot;听说你上月得了幅《雪鹤图》？≈ot;

中贵人灵均适时呈上画轴，展开正是北燕宫廷画师的手笔。

画中白鹤足踝系着银铃，与楚云轩当年射落的那只一般无二。

节度使瘫软在地时，中贵人灵均已捧着鸩酒立在屏风后，酒盏边缘沾着燕山青石的碎屑。

不消片刻，这位节度使已经命归黄泉。

从始至终，楚云轩都是冷漠的看着。

暮色染红太液池，楚云轩在残雪中发现半枚玉佩。

灵均执灯照见玉佩上≈ot;文纯≈ot;二字，忽然跪地请罪：≈ot;是奴婢三年前私藏的。≈ot;

楚云轩却将玉佩系在灵均腰间，手指擦过他后颈箭疤：≈ot;你可知燕文纯被剜目那夜，也握着半枚这样的玉佩？≈ot;

池面薄冰乍裂，惊起只独脚白鹤，翅尖扫落中贵人灵均鬓角的霜色。

当夜楚云轩高热不退，恍惚间见燕文纯握着竹简立在榻前。

“楚云轩，西楚的气数将近，你我又是半生纠缠。”

说罢，燕文纯凄然大笑。

楚云轩于梦中惊醒，他正要唤金吾卫，却被中贵人灵均按住手臂：≈ot;陛下，无事，您该服药了。≈ot;

药碗底沉着新找的灵药，混着宗庙的香灰，苦得楚云轩想起与灵均在青州的时日。

五更天的梆子声格外凄清。

中贵人灵均立在登仙楼顶层的观星台，看楚云轩将燕室玉圭砸向铜鹤。

玉圭碎片溅入北斗星盘，惊动檐角栖息的寒鸦。

≈ot;灵均，你说，真的是寡人错了吗？≈ot;

楚云轩扯断中贵人灵均腰间的玉佩穗子，≈ot;灵均，告诉寡人。≈ot;

“陛下，无错。”中贵人灵均如是回答。

楚云轩忽然大笑，将穗子里的五色绳缠在腕间，≈ot;是啊，灵均说的对，寡人没错，是他们错了。≈ot;

闻言，中贵人灵均俯身拾起星盘碎片，掌心被割出血痕：≈ot;陛下会千秋万岁，奴婢会一直陪着陛下。≈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