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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较劲（第1页）

第19章较劲芙蓉园，位于曲江池南岸，紧靠长安城外郭城。紫云楼、彩霞亭、蓬莱山、小凉堂、临水殿、仕女馆、芳林苑……建于大魏王朝，几经战火洗礼，仍然是宫殿连绵、楼亭起伏的盛景。追悼会设在临水殿，蒹葭苍苍，野菊丛生。“菊生姑娘，稍等，杂家去安排乌篷船。”

松公公发现今日来的读书人络绎不绝，当真替太子殿下高兴，笑道。然而，松公公前脚刚走，一群贵女后脚簇拥而来。“哪里来的刁民，见到本宫居然不懂得行礼！”

有娇美少女，身材婀娜，肌肤雪白，嗓音脆嫩嫩，透着卷舌音。只见她挽起随云髻，斜插银鎏金镶玉嵌宝蝶赶花顶簪，戴了一双银镀金点翠嵌珠宝荷叶耳坠，上穿浅绿色银纹绣百蝶度花长衣，下系乳白色百褶如意月裙，通身华贵，娇艳无双。菊生胆小，连忙护着酸枝嵌玉石官皮箱跪地。娇美少女瞟了一眼菊生发髻上别的镶白玉蝶恋花金步摇，顿时火冒三丈，狠扇了菊生一巴掌，还折断小拇指的指甲盖。“公主殿下千岁。”

菊生捂着火辣辣的脸蛋，啜泣道。胆敢在崔瑾的芙蓉园放肆的女人，菊生只能想到齐高宗与欧阳皇后的四公主永乐，闺名崔琼，听说性子娇蛮，换了许多贴身丫鬟。“抬起头来，你是谁？”

崔琼居抬起下巴，高临下地质问道。“回禀公主殿下，民女菊生。”

菊生小声道。呜呜，小脸还是疼。菊生发誓，她以后再也不去那些达官贵人云集的地方，平白遭罪，还不能直接扑倒打回去。“菊生？菊花可是死人花，真晦气的名字。”

崔琼冷笑道。菊生听后，咬着发白唇瓣，越发低头。忽然，有两个跟在崔琼后边的贵女过来拽她。未意料到，她力气大，拿脑袋一拱、小腿一踢，将贵女推开之后，张开双臂，死死地护着酸枝嵌玉石官皮箱，教崔琼更加确定这里面藏着宝贝。于是，崔琼击掌三声，示意齐高宗拨给她的两个御前带刀侍卫，架起菊生，然后使唤几个贵女，推着酸枝嵌玉石官皮箱投入曲江池中。菊生吓坏了，这么糟蹋玉山子，梅先生会化成厉鬼的。她利索地摘掉首饰，扑通一声跳入曲江池，费力地去够逐渐下沉的酸枝嵌玉石官皮箱，急得再度掉落眼泪。周围的贵女知道崔琼玩得过火，谁也不敢帮忙喊声救命。这芙蓉园，死个平民，不是大事，得罪了永乐公主就别想在长安城混日子。崔瑢来得晚，特意去了璞玉记扑个空，脸色阴沉。当他瞧见崔琼欺负了菊生时，连眸光都变得阴鸷。他立即扎入曲江池，解了衣带绑住酸枝嵌玉石官皮箱拖着，尔后牵起菊生，缓缓游向岸边，刻意泄露些许杀意，令崔琼感到胆寒。“菊生，我们回家。”

崔瑢打横抱起菊生，轻声道。可惜，菊生十分在意玉山子，直勾勾地盯着酸枝嵌玉石官皮箱。崔瑢见状，叹了一口气，吩咐小厮阿凡扛起官皮箱，跳上松公公刚刚安排好的乌篷船。菊生扑入崔瑢怀里，哇地一声大哭，从未受过如此委屈。“菊生，对不起，是我没用。我以为，大哥又是赠送衣饰又是专车护送，应当不会教四妹妹欺辱了你。”

崔瑢柔声道，感觉胸口闷疼。“崔公子，我想套个麻袋，胖揍她。”

菊生恼道。崔瑢听后，淡淡一笑，从腰间摸出寒玉瓶子，食指抠出一点雪肤膏，替菊生细细涂抹脸颊上的血红指印。追悼会上，崔瑾冷眼瞪了崔琼，也是怒意难消，却不好发作。“诸位学子，诸位大臣，梅先生屡次考取科举而不中，最后悲愤自尽，教孤深感愧疚。孤一直反省，科举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将像梅先生这样的天才拒之门外。当然，今日是梅先生的追悼会，暂且不提科举。孤委托了一位玉匠小姑娘，以梅先生的泼墨画为模板，打造了三只玉山子。”

崔瑾示意小厮抬出酸枝嵌玉石官皮箱，依次展现牡丹、葡萄、芭蕉玉山子。从来国色无装点，空染胭脂媚俗人。牡丹清雅脱俗。葡萄密如骤雨，芭蕉不见首尾，形成巨大的张力。老实说，崔瑾也万分惊讶，菊生竟然领悟了梅先生的书画写意精髓。换作是他，似乎没有十足的把握将梅文清的泼墨画搬到木雕上。“牡丹玉山子，本宫出价五百两。”

崔琼抬起下巴，挑衅一笑。她生于皇室，长于皇室，如何不知大哥的心机。通过竞拍玉山子，抬高梅文清在文坛上的地位，展示大哥招揽贤才的决心。因此，她打算砸银子，抚平大哥的怒气。“一千两！”

菊生推开一直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的崔瑢，毅然站起身子，小脸绷紧，招致此起彼伏的唏嘘声。在长安城里，胆敢同公主殿下叫板，是活腻了么。“两千两。”

崔琼细细品尝了一口芝麻盐笋栗丝瓜仁核桃仁夹春不老海青拿天鹅木樨玫瑰泼卤六安雀舌芽茶，眉眼舒展，灿若玫瑰。这茶，不是一口气就能够念完，是她特意捎带过来的。木樨玫瑰泼卤是甜，盐笋是咸，春不老就是腌制的雪里蕻咸菜，此茶浓浓艳艳，颇得她的欢喜。可惜，父皇嫌弃这咸甜酸的怪口味。“菊生，你还有钱继续叫板吗？”

崔瑢低声打趣道。春闱在即，他原本是不乐意菊生惹事的。但是，想到菊生刚刚所受的委屈，他有些犹豫，便任由菊生折腾。“崔公子，公主殿下吃的是什么茶，好香呀。”

菊生砸吧砸吧小嘴，见崔瑢愣住了也不在意，随意道了一句两千三百两。此话一出，连太子妃康玲珑都好奇崔瑢身边的小姑娘。比崔琼所喊的两千两多了三百两，可是直接打脸呀。这个小姑子，她第一次见了就不喜，便没有立即应下欧阳皇后替崔瑾的求娶。后来，她发现，崔瑾和崔瑜皆不惯着小姑子，算是帮理不帮亲，她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