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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律法（第1页）

第137章律法凤州刺史府，况廷风将菊生、晴生安置在此，照常进进出出处理公务。哼，段琏和秦琨想入刺史府闹事，也要看崔瑜腰间那把金银龙凤环首细刀是否答应。况且，晏君这个游侠名字，在江湖响当当。段琏和秦琨只要靠近方圆百里，就被附近的游侠逮住，将两人的行踪报告给崔瑜听。“阿琏，小玉匠和小哑巴不能留。”

秦琨急得冒火，原本白腻光滑的皮肤生出几颗痘痘，连续数日打碎了七八面双鸾瑞兽花鸟纹铜镜。“阿坤，小破孩不是小哑巴，是我们之前大意了。小破孩要是小哑巴，又不会书写，最开始与常人交流比较困难，必须请求懂得手势的人帮忙。你看这刺史府，进出频繁的唯有况廷风。”

段琏低声道，眉眼带笑，瞧着和善。不过，秦琨知晓，段琏越是平和，越是变态。段琏从前有个红颜知己，叫作穗儿，平康坊出身，他珍而重之，甚至为了穗儿同父亲段慈恩争吵过。后来，秦琨无意中发现，穗儿与已经被抄家的新建伯府的庶长子郭文琅，一夜快活，自然是怒不可遏，当天就将这个消息告诉段琏。段琏当时什么反应，仿佛从未听见秦琨的告状，照旧每日买一束鲜花、一盒胭脂、一支珠钗送给穗儿，羡煞穗儿身边的莺莺燕燕。穗儿以为段琏爱惨了她，胆子越发大了，不仅是与郭文琅有染，几乎给段琏养了一片青青草原。段琏似乎是出于无奈，才同穗儿分手。穗儿没了段琏这个靠山，那些曾经睡过的男人的婆娘联合起来，使出各种手段陷害穗儿，将穗儿赶出平康坊。穗儿后来患了花柳病，连偷偷翻入长安的流民，都嫌弃穗儿肮脏。段琏耐性极好，便是等着这天，丢给穗儿一块碎银。秦琨为了替段琏出气，叫上几个时常一起逛平康坊的伙伴，抓来发情的小马驹，轮流羞辱穗儿，直至穗儿咬舌自尽。“阿琏，绝对不能让小玉匠和小破孩出了凤州！”

秦琨恼道。秦琨很是感激段琏拉他入伙安康。没有安康，他在家里根本抬不起头来，更别说可以做大买卖钱生钱。钱是个好东西，挥霍起来，包治百病。秦琨以前迷恋平康坊一个小小的红牌娘子，唤作意奴。意奴自命清高，从未将秦琨这种纨绔子弟放在眼里。可是，当他花了一万两黄金买下意奴时，老鸨给抵死不从的意奴投喂软骨散，意奴成了他的枕上奴，任由他摆布。“阿琨，小玉匠，还有兴趣玩弄吗？”

段琏笑得暧昧。大齐二皇子睡过的女人，直接死掉，岂不是糟蹋粮食。秦琨听后，搓了肥手，猥琐一笑，表示许久没有玩过双龙戏珠了。当日，段琏入住凤州最热闹的青楼即汀兰水榭。汀兰水榭，传出一道百金承诺。只要游侠杀死藏在凤州的大奸大恶之人，就能够获得一百两黄金。菊生听夜里偷偷出去游荡的阿瑛讲述此事，几乎惊掉了下巴，手中握着的半张古楼子也不荤香了。我去，段琏和秦琨这狼狈为奸的，居然大发善心了。紧接着，凤州盛传，江湖游侠排行榜第七名的决明子，杀死了刚刚出狱的韩顺。韩顺残害过十二名女幼童，按照大齐律例，只能判以十二年的牢狱刑罚。当年，万人请愿恳求审理此案的凤州姜老刺史，给韩顺判决死刑。姜老刺史是欧阳丞相的门生，私底下书信了欧阳丞相，欧阳丞相回姜老刺史一句，大齐律法，不能逾越。于是，经历过当年韩顺案的凤州人，将决明子奉为大英雄。“律法要崩坏了……”崔瑜坐在屋顶上，若有所思，喃喃道。尔后，崔瑜感觉一股若有似无的石榴花香扑鼻，不禁舒展了眉眼，桃花含笑，极尽风骚，教悄悄凑近的阿瑛顿时起了鸡皮疙瘩。果然，夜深人静，况廷风负伤而归，吓坏了菊生。段琏和秦琨这狼狈为奸的，莫不是对况大人出手了。“菊生，不碍事的。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杀害韩顺的决明子抓到大牢，严加看管，不许探监。明日大概会有一群妇孺，围着刺史府砸石头。”

况廷风灌了一大口菊生递过来的茶水，笑道。“况大人，决明子看起来是好人。”

菊生嘟囔道。语罢，菊生挨了阿瑛一顿爆栗子，疼得飚出泪花。“菊生，大齐律法，不可逾越。在凤州，游侠或许因为行侠仗义而拥有一些特权，我可以考虑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这些特权不包括杀人放火。如果大齐律法失去应有的效应，凤州就真的乱套了。”

况廷风啃了几口菊生没有吃完的花折鹅糕，笑容浅淡，忍不住紧锁眉头。第二天，决明子杀韩顺的风波未平，又来了一桩游侠杀人案。江湖游侠排行榜第五十名的天南星，杀死了逃犯唐莼。唐莼乃蛇蝎美人，专门挑选单身汉，在他经过的湖畔，表演一番美人出浴图，然后将对方杀害，剖开肚子，取出心肝，和着辣椒爆炒而吃。凤州幸存的单身汉，听闻唐莼被杀，直接跳入湖中，洗澡狂欢。因此，况廷风领着不良人，抓捕天南星，遇到很大的阻滞。所幸，崔瑜出手相助，却彻底坏掉了晏君这个游侠名字。“况郎君，要不我和晴生偷偷回长安？”

菊生替况廷风简单地包扎了伤口，心底充满愧疚。她不后悔救出晴生，但是她真的很弱小，总是需要外人保护。“菊生，回到长安，你只能躲进皇子府。段琏和秦琨一天不被打入天牢，你就一天都出不得皇子府。这样的日子，你乐意吗？”

况廷风质问道。菊生听后，咬了咬唇瓣，望向阿瑛。她在凤州，也不敢出刺史府，那还是皇子府住着舒服。“菊生，你问一问死赵粉存了多少私房钱？刺史府也可以照样学样出一道通缉令，通缉在逃嫌犯，活捉的奖赏一千两黄金。”

阿瑛艳艳一笑。语罢，菊生欢欢喜喜地复述了阿瑛的话。怎料，崔瑜故作深沉，半晌不接话。就待况廷风和菊生双双感到失望之余，崔瑜忽而笑得十分骚包：“私房钱没有，彩礼倒是有。只是，阿瑛欠我太多肉偿，是不是应该提前偿还一部分。”

于是，更深夜半，可怜的阿瑛，为了大齐律法，牺牲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