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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病重（第1页）

第294章病重东宫的未央殿，太子崔瑾单独召见了宁王崔瑢。“二弟，孤很是感激你和廷风的鼎力相助，暂时解决了麻黄被卖出天价的问题。但是，你对秦侍郎动用酷刑，未免过头了。你向来温润如玉，怎么就下得去狠手呢。”

崔瑾吩咐松公公准备了蒙顶仙山石芽茶，斟酌半晌语句，方轻声叹道，满是无奈语气。“大哥，如玥一定告诉过你，她是陶公的义女。当年飞虹桥因偷工减料而坍塌，秦侍郎是有份参与的，我没有屈打成招。”

崔瑢低声道，小山眉轻卷，丹凤眼黯淡，似乎藏着许多落寞情绪不为人知。崔瑾见状，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误解了崔瑢。早些时候，他的好友白鹿书院院长陆琚登门拜访，特意提醒他，秦侍郎乃是前工部尚书段慈恩留下的老人，即便年轻时候犯过大罪，也不应当赶尽杀绝。陆院长向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这次出乎意料，同他谈及朝政，让他对崔瑢存了几分忌惮。“大哥，有一件事，我不敢确定，便一直没有说出口。我怀疑，秦侍郎是皇伯父的人……”崔瑢轻声道，眉头紧锁。“二弟，怎么又牵扯上皇伯父。三天前，皇伯父还亲自去了安置伤寒病例的丰邑坊，搭棚施粥，皆是货真价实的八宝粥。百姓皆夸赞皇伯父仁善，算是为我们大齐皇室挽回一点名声。”

崔瑾摇头失笑。“大哥，有人赞美过你我吗？”

崔瑢问道。崔瑾到底懂一些权术，不禁陷入深思。太子整治这场伤寒瘟疫，明明心力交瘁，却没有得到一句好话。宁王揪出秦侍郎这只与肖富商勾结倒卖麻黄的硕鼠，因为使用了酷刑，也是好坏参半。唯独吴老王爷，搭棚施粥的时候露了个脸，就获得美名。吴老王爷此举，抬高了自己，贬损了太子和宁王。“大哥，我知道秦侍郎是段尚书曾经看好的人选，但是打从我发现秦侍郎与皇伯父私底下来往密切之后，就不看好他。我之所以要用雷霆手段来处置这场伤寒瘟疫，无非是盼着长安能够尽快好起来，我可以带着菊生，去苏州散散心。她已经被困洗秋榭四个多月，虽然中途跑出去过一次，但是走漏了风声之后，挨到不少骂名。感染伤寒不是她所愿，她却要承担毒母的恶名……”崔瑢说着说着，语调愈发低沉，透出一股淡淡的哀伤。崔瑾听后，拍了拍崔瑢的肩膀，为了菊生，姑且相信了崔瑢。“二弟，秦侍郎的案子，你想如何处理，全权负责吧。倘若秦侍郎是皇伯父的人，打压秦侍郎，也是给皇伯父一个警示。皇伯父毕竟主动出让皇位给父皇，孤总要给他留点面子，只要他不会造反。”

崔瑾笑得坦荡，如朗月如怀。语罢，崔瑢恭敬作揖，笑意浅淡，尔后转身离开。那一千万两黄金，是崔瑢栽赃给秦侍郎的。崔瑢原本打算，死一个秦侍郎，放过秦府。但是，秦侍郎不是诅咒菊生会受尽所有酷刑而死，他就不能宽恕秦府。“景侧妃，有本王在，你毁不掉长安。”

崔瑢轻笑道。景如玥是踩着时间，给崔瑾送午膳的。她现在偏爱浓艳妆扮，挽起的四环抛髻插了水晶银晶御凤钗、鎏金掐丝点翠转珠凤簪、点翠嵌宝石花果珠花、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双鸾牡丹步摇，满身的珠翠，耀眼得睁不开双眸。犹如堕入十八层地狱的嫦娥仙子，将一半仙气飘飘化作一半妖媚入骨。“阿瑢，你会毁掉长安的，就像你要摧毁秦府一样。”

景如玥错开崔瑢之际，勾唇一笑，眉眼尽是妩媚之色。出了东宫，崔瑢坐了马车，心绪不宁。他竟是在犹豫，是否要对秦府动手。“爷，我们是回王府还是去东宫？若是回王府，记得买一张古楼子给王妃，她今早一直嚷嚷着想吃。”

小厮阿凡笑道。“去秦府。”

崔瑢低笑一声，眉眼异常温柔。阿凡听后，咬了咬唇瓣，感到闷闷不乐。半炷香后，到达秦府，崔瑢负着双手，踏过门槛，旁边有不良人高声吆喝着开道，此情此景瞧得阿凡愈发不高兴。爷不是爱滥杀无辜之人，却为了菊生频频发疯。“将秦府的人分为三等，家眷一等，婢女婆子一等，小厮管家一等。先让家眷旁观，婢女婆子骑木驴、小厮管家被锯割的场面。”

崔瑢坐在一张不良人搬来的靠背椅上，淡然一笑，小山眉氤氲着烛龙吞吐出的乌云，丹凤眼侵染上虞美人的红艳花色，尽显阴鸷风姿。骑木驴、被锯割皆是不可描述的酷刑，阿凡听得浑身寒凉。他是不是应该提醒爷，王妃不喜欢爷如此阴狠残忍。然而，崔瑢风轻云淡地扫过阿凡，教阿凡没出息地腿软。阿凡只能捂住眼睛和耳朵，不敢观看这场人间地狱。“崔瑢，天道有轮回，终有一日，你会受到更加可怕的惩罚！”

有秦侍郎的幺女歇斯底里地吼道，满是恐惧的泪水。“行吧，那就教一教秦小姐做人的道理。”

崔瑢轻笑道。尔后，崔瑢投掷了一千两白银，挑选出二十位身强体壮的不良人，同秦小姐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教秦小姐受尽屈辱。“别玩残了，府里的小厮管家还排队呢。”

崔瑢浅笑道。阿凡瞧见崔瑢第三次使出恶毒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到底是跟着菊生学了几分良善，便壮着胆子，颤抖了嗓音，轻声道：“爷，其实王妃突然情况不好了，但是死活不让小的告诉您，唯恐您不肯认真帮太子殿下的忙。她今早发高烧，还咳血，应是病重了。”

话音刚落，崔瑢站起身子，扼住阿凡的喉咙，眸光阴鸷。然后，他施展轻功，跃过芭蕉树，飞出秦府，直奔宁王府。该死的阿凡，若是菊生有个三长两短，他绝对不会轻饶。当然，他也不会放过长安！思及此，他捂着胸口，一阵剧痛，恍然间明白景如玥的话，不禁仰头大笑，滑落一滴凄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