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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磨人的戒律（第1页）

早课后，我和张彬拜会古寺主持释华法师。就是用目光鼓励我拜佛的老和尚，他身形微胖，却精明威武。拜见了他，才明白为什么戒尘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了，有其师父必有其徒弟，释华法师寡言少语。

之后了解到，这古寺共有八个挂单僧人，包括了主持和小沙弥，也就是说，能够用得上的劳动人口就六个，听说大师兄去别的寺院开会，要小半月才回来，如此一算，又少一个。

“二师兄掌管厨房，不是什么僧人都有资格做斋饭的。”送药给我的小沙弥很热心地告诉我们寺里的情况。

“戒尘师父呢？他管什么？”萌萌先我一步追问。

“三师兄管经书和乐器，还有药房和治病。”小沙弥老老实实地交代，“三师兄记忆力超强，几乎所有经书都能背诵，并且他将师父的医术也都记下来，慢慢地学习，偶尔会下山给村民看病，村民就会施舍一些青菜给我们。”

“真是小气，青菜有什么好施舍的，要给也是给鸡鸭牛肉……”

我敲了敲萌萌的头，使眼色地瞪她。

小沙弥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食荤腥，这些施舍了也没用。”

“不好意思，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萌萌一脸歉意，小沙弥继续又道，“四师兄管寺院卫生，五师兄管寺里菜地。”

萌萌摆弄手指计算人数，“咦，不对啊，还有一个和尚，他管什么？”

“还有一个是师叔祖，他什么都不管，有时候也不在寺里，可能去山上游玩，可能去其他地方云游，总之谁都管不了他，他也不管谁。”

“这么好？他还真是懂得偷懒，想想其他和尚真是辛苦，一个人要管这么多事情。”

“师叔祖已经九十九高寿，就算他在寺院，我们也不会让他管任何事。”小沙弥耐心地解释。

“九十九了还到处跑？”萌萌一惊一乍，我拉了拉她的衣角，柔声地说，“多谢戒一，我的脚好多了，今天用完药，应该就好了吧。”

“三师兄是这么说的，我想应该没错。”

“不过我早上怎么看到戒尘师父在门口扫地，搞卫生的不是四师兄吗？”萌萌狐疑地看着小沙弥，我也生疑，也就没有阻止她问下去。

戒一包好药瓶子，挠了挠头，一本正经地说：“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不过三师兄这回下山回来就找了师父和掌管戒律的大师兄谈话，说自己犯了妄语戒，请求受罚。”

“然后就罚扫地？”

“罚扫地一年，并且要修缮寺院，还要帮助五师兄耕种。”

“妄语？”我若有所思地沉了心，萌萌送走小沙弥，摇头喃喃自语，“不就是说了句假话，有必要罚这么重？打扫一年的卫生，还要耕种，那戒尘师父岂不是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

我不敢轻易妄想，却不由得猜测他说了什么假话。

“孙少奶奶。”张彬看到我，跟我打招呼。

我扶着寺院大门走出来，前坪宽广，树叶凌乱，戒尘扫完了寺内，再扫寺外，张彬忍不住拿着竹扫帚帮忙。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坐在石阶上面，双手托脸，故意问道，“既然心中空无一物，请问为什么还要天天打扫？”

依然从容扫地，不受我的干扰，只是背对我扫地时，回答了我的刁难，“每天打扫，并不止于扫去地上的树叶，空性的本意，并不是没有，反而是应该懂得事物存在的规律。扫帚可以清洁寺院，禅修可以清扫内心。施主觉得树叶是什么，它就是什么，从有到无，从无到有，万物在心。心净便无尘，心浊常拂之。”

“树叶就是我心中的杂念？”我站起来，走到戒尘身后，胆大地问，“听说你说了谎话，不晓得这个谎话是不是就是戒尘师父心中的杂念？”

“阿弥陀佛。”戒尘拿着竹扫帚转移阵地，我脚踢树叶，皱眉思索。

会不会是之前外婆和三太拿着钥匙的图片问他问题，他撒了谎？有可能他撒了谎，他说他从没有见过钥匙的图片，可是我还记得我们被吴哥绑架的时候，他盯着吴哥手中的图片有些失神，这么说来，戒尘故意隐瞒了钥匙的下落。

既然钥匙没有在荣少手中，那么说，钥匙应该就在戒尘手中。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谨慎地看着他。

“孙少奶奶，荣少打来的电话。”余光一扫，瞥见戒尘侧身偷看我接听电话。

“冬冬，我听张彬说，你的脚受伤了？”

“小事情，寺院有药，已经好的差不多。”

“今天有个剪彩仪式，碰巧我来了，就应邀参加，所以我还要耽误一天，不过你放心，后天的法会，我肯定到。”

“你刚刚才到这边，要注意休息，不要听到是工作的事情就马上操心。”

“冬冬，真想快点见到你，谢谢你关心我，有二太照顾，我没事。”挂了电话，张彬又告诉我，三太和四太已经在上山的路上，我吃惊她们的体力能否吃得消，不过张彬说，有人安排了人轿，将她们抬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