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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黑市二（第1页）

狂鼠没敢直面看这个女人，眼神放在她背后的窗户上。这是什么地方，来的人心里都清楚。这里卖什么东西也是应有尽有，内部完全是个开放透明的市场。拉上窗帘，这么做几乎等于是在说我有问题。

“放心，那块玻璃比你想的要结实。没有人可以对它做什么，我们可以安心地做我们的交易。那么，你想要什么？”

“你这里还有‘土’吗？”

“哦，最近要‘土’的人很多啊。有到是还有一点，一袋的量，够不够？”

“近来有很多人来买‘土’吗？”

“你没听说吗？最近大家都在做准备，自然销量就上去了。”

“那有人在你这买过很多‘土’吗？看你这还剩这么多。”

“有，是个女生，全身罩在黑色的衣服里面，脸上还带着很厚的面罩。剩这么多？谁说这是剩的了？”

店主的声音并不是那种很有压迫感的类型，谈话的语调也很平静，就像是在面对日常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客人一样。狂鼠听了这话，心里却直打怵。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前两家的店主对顾客信息可都是讳莫如深，您倒是随口就说出来了？”

“呵~”女人轻轻笑道，微微向上的唇角就像是一张待张开的血盆大口，“对，在这里做生意的规矩是不能透露顾客消息。但是嘛，对你对我倒是不用这么循规蹈矩。几天前，那个女孩来我店里的时候，顺便打听了一个人……”

狂鼠似有所悟，眼神瞬间狠厉了起来。

封闭室内，孤男寡女，赤手空拳，能不能结果之后全身而退？

“她问我：前几天有人烧了酒馆，知不知道放火的是谁？看她东西买的很多，我就把消息告诉她了。毕竟她只是打听烧店的人，不是买东西的人。她还说：那个人迟早会找上这家店，如果他找来了，就把这消息讲给他。顺便带一句话：有兴趣，下一批货物来市时，这家店见。”店主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看情况，你们已经提前见过面了。这袋‘土’，是她给你留的。”

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在更早就暴露了？自己会是在什么时候就被盯上的？被公布的恐怖直抓狂鼠的脑干！

店主把这袋东西抛给狂鼠。狂鼠大慌，接住拆开一看，这袋子的内衬竟缝了一层不知名的材料，异常光滑，使得抛洒之间“土”和袋子之间没有什么摩擦。

狂鼠已经不清楚自进店以来多少次感到震惊了，麻了。现在的感受更像是麻了。

看着店铺奢华的配设，那玻璃也绝不是一般玻璃，大概防弹是不在话下。这装“土”的袋子也是用遗留下来的稀有物品改制而成的的。那这女人手里的烟斗，脚下的地砖甚至是展示用的柜台里面有多少玄机就不得而知了。

就像是被武装到牙齿的人给包围了，狂鼠闪过一丝后悔和自嘲：自己在几分钟前还想着在人家的地盘上赤手空拳地干掉对方，还能全身而退。这店里面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陌生和危险，掉进陷阱的人是自己才对。

任由狂鼠心里怎么翻江倒海，这个女人一直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两条柳叶就这么舒缓着身躯，眼角淡淡的细纹弥散着一股历经岁月的从容。那双漆黑的眸子传达着温柔的光，脸上的皮肉也如婴儿般圆润祥和。

狂鼠不清楚该不该问，一时间想问，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店里的气氛慢慢凝聚起来一股挣扎的宁静。

这原本是为了保护的门、帘，这下反倒成了切断自己退路的帮凶。狂鼠杵在房间正中央的开阔地带，就像是舞台上一个正在被无数观众欣赏着的主角，一双双隐形的眼镜在期待着他做出下一个行为。

狂鼠进退维谷。

女人也静静地轻靠在柜台旁边，时不时地吐着缥缈的烟圈。这烟在灯下透着淡淡的蓝色，一点点的逃逸在空气中，逃进狂鼠的鼻腔里，散布着令人迷醉的魅力，将狂鼠的脑子搅得一塌糊涂。

女人默不作声，就像一个普通地等待着客人作出决定的卖家，礼貌耐心、人畜无害。

空气凝结在狂鼠的背上，化作沉重的包袱。狂鼠不知所措的像个小丑，而女人的所有闲适就像是一把把鞘里的刀，在过往的大风大浪之中磨得锃光瓦亮的刀。

“你是敌人吗？”

在思考了各种各样委婉的，和蔼的，礼貌的，含蓄的问法后，狂鼠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哼哼~”，仿佛吸走了店里所有的冰冷的低气压。

她倩然笑道，“我是中立的。商人要想生意能做的下去，保持中立是立身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