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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希望救回枉死者（第1页）

“闪尘，要是你看见我是挺怎么过来的就好了。只有我正视自己，怒气就会消失。鬼火就能淬炼成星火。这样慢慢地，迟早有一天能炼掉体内堆积的怨气！”露娜话音刚落，巡航艇已经蓄能完毕，机翼打开之中脱离地面，匀速向南边飞去。

“你是堕天使下凡吗？为什么老生气？公主不应该是活在温室里的花朵吗？”闪尘不解地问道。露娜注视着闪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温室太暖和了，外面稍微冷一点我就受不了。老生气，我这垃圾性格就这样。”看到闪尘容光焕发的模样，露娜及时止住继续讲下去的欲望，试图用柔和的话语去回应闪尘，就好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要向真主祷告，寻求力量去治愈自己。“我犯过错，但好在遇到不少善良的朋友。他们和我聊了许多，对我都蛮不错的。比如新时代的你和雾轨，旧时代的落雪和索罗。我开始重新思考一些事情，不再像之前那样一生气就想拿刀砍马。”

“您杀过马吗？听到您这样说我感到很抱歉。”

“是的，我已经意识到这是不对的。为什么魂器、昙塔巴斯、黑晶能左右我的情绪，就因为他们擅长强化负面情绪，我太执着于失去的东西，成天埋怨自己。这不，他们就找到机会，迅速主导我的意识，把我往阴沟里推。奥塔维亚有一点说对了：秘境森林安静得很，非常适合我这样的迷茫者修炼。月神就是这个意思：允许你痛改前非，但不给你第二次犯错的机会。那个入口，不欢迎迷失了心智的夜之子和夜骐。”

“露娜，你有考虑过办个班招收成员，把这些年学到的东西教给其他小马。我可以帮你引流。强身健体，马马有责。我们矿新换了个口号，就是提倡员工把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闪尘操控着巡航艇路过钢管构成的桥梁，来到宽敞的跑道上空。露娜注意到，两艘轻型巡航艇居然还不走，他们仍然停留在最初的位置。机器尾部有规律地喷射蒸汽，似乎开车的是新学员。“不，我给自己学，别的马看八百遍也学不会。闪尘，你看那两辆车在干嘛呢？”

闪尘眉头紧蹙，路过围在拐弯口处的路障时刹住车。只见一辆巡航艇忽然加速，从排气管喷射到空气中的熏烟味道十分难闻。巡航艇的机翼碰到场地内的路杆，发出刺啦一声巨响。

车主情绪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蹄中的方向盘。

“应该是过来练车的。怎么只有他自己，就算是我之前来也有会开的当教练把着啊。”

“我下去看看，加速估计不是它的本意。我担心它打不好方向盘直接撞墙上。”

露娜说罢，闪尘按了操纵杆上的按钮，露娜这边的车门应声落下。露娜才走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那艘巡航艇保持已有速度，像一道疾风般飞快地越过场地中线。值得庆幸的是，该训练场无论从宽度还是长度上来讲都充分考虑到延长跑道长度的事，直线跑道的长度已经给学员预留出足够的反应时间。只要学员不犯原则性的错误，一般都不会出现意外。

“露娜，你在看什么？聆听一个无助的灵魂即将沉入泥沼之时发出的呐喊？我第一次看见你如此全神贯注。担心他出事？”黑晶的声音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他又再像以往那样反复鞭策自己，举起命运的枷锁拷问自己，是否拯救陷入危难的生命。

“这不关你事。我在想办法看怎么帮到他，巡航艇超速行驶会出事的，我不能袖蹄旁观。”

“哦。看来你宣传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像过去那样假惺惺地可怜他们。你认为自己道德高尚？那看来我当时还安排夜骐去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了？我记得，你对苦难与阴谋视而不见，遗迹行者的身份恰好给了你成就自我的踏板。从某种角度来说，你的确比大多数小马都活得优雅、高尚，以及潇洒。谁知道月球意志向你灌输的理念是什么，你是在被动还是主动地接受一些事。要我说，你活得很悲惨，永远不能做裁决世间道义的大天使。”

秘境森林中生活着一批夜之子。对于露娜来讲，他们的确是一些可有可无的流浪者。对于梦魇之月来讲，月神赋予她一次洗涤灵魂的机会。这些脱离惨淡现实的孩子们已经失去了一切，在寥无马烟的大森林中，纯净的灵魂们可以重新审视自己目前拥有什么。秩序可以被重新建立，

规则却还是由那一拨小马来制定。

“我的确是个跳梁小丑，黑晶。不过你的话没有全说对。你曾给无数夜之子带来沉痛的回忆，你主动选择去顺从自己的内心，然而这只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回合制战争大戏。我崇尚的信仰是比你想象的要高尚得多，我的精神之花盛开在辽阔的大草原上。嫩草和鲜花美丽得像从画卷里印出来的。我一定要拯救它，”露娜说话间，再次把死亡镰刀呼唤出来，镰刀末端燃起点点绿光漂浮在眼前。

“我可以在刀柄处绑上一根麻绳，把两端系在路口的电线杆上来止住失控的巡航艇。我一定能做到的，因为那个懦弱的森林信使已经死去。我一定要救他，救越来越多的夜之子。”我已经改正了过去的缺点，并且谁也不能妄想再说服我做回过去的自己。”

“救？还不如说是想赢得称赞和权利的砝码。”黑晶不屑一顾地反驳道。“他变强了，你开始在意他对你的看法了。”

“闪尘是我的朋友，我必须去救他的朋友。”露娜回答道。

“好吧，如果你切切实实想当行善者，那么在三百五十年前，秘境森林里就不会发生流血事件。如果你不是个非常有智慧、有仁厚之心的公主，而是个反复陷入失败中不能自拔的失意者；如果你不是说功成名就以后一头钻进森林当个隐居者，你一定会继续犯错。不管这个错误是出于什么性质，也不管它是出于怎样的动机。能确定的是，这个错误的后果将和你一起停留在那里，而且会像现在这样，始终让你把情谊一词往利益方向去理解。跟着你进森林的夜之子求不来所谓的庇护。我以前打击过你，希望你能变得成熟。却不承想，你选择踏上另一条极端之路离去，你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我看你的背影愈发模糊。在你这里太阳落下之时，却像日蚀一样暗淡。”

“我之所以漠视不管，是因为那些逝去的生命和我并无关联。他们整出一场闹剧，却忘了自己赤手空拳。而蹄拿冰冷刀剑的家伙才是掌握真理的裁决者。我随便选几个落难者，向他们传授格斗技巧。就是想让他们执行我构想的法与理。我太在乎赢了，我渴望做那个刀尖舔血的胜利者。在太阳落下之前我根本不可能摆脱这种暗淡，内心中不断的联想便是生活中唯一的营养。然而，没几个欢快格调的画面让我去联想。我以为装作看不见能忽略掉那些事，结果这些事变成一根根尖刺膈应我。刺得我好疼。你这么说，我也就故意表现出一副啥都不在乎的样子。我拒绝承认自己犯错，还找借口来堵住批判者的嘴。”

巡航艇行进过程中，机翼瞬间割断了一棵光秃秃的榆树。露娜立刻将断掉的一半横放在开阔的地方。只见一堆枯黄色的树叶摇曳着，混合着空气中的粉尘摇摆落地。冷风又将枯叶吹起，送入高速运转的扇叶中被搅匀，直到渣都不剩。

“批判者是谁？这是你自己下的定义？”黑晶发问。

“没有批判者，我想让游戏玩得更舒服而已。这个游戏的名字叫看谁能活得幸福。”

“你承认吧，露娜。你交朋友的逻辑等同于选择趁手的商品，一点真心实意都不肯付出。结果认识你的家伙不敢陪你玩太久都跑了。想和你踢皮球，你就光想组个自家球队。何况你不花时间去照顾球员的情绪和身体。”

一百米，距离巡航舰越过黄色安全线还有一分钟。露娜打算直接拿刀劈开这机械体从而保障驾驶员不受外伤。转念一想，这样做闹得动静太大，露娜可不想再招惹那几个厉害的角色来管自己。那巡航艇终究是停不下来，冲破黄线，酿成大祸的情景近在眼前。露娜只好转换思路，

“用不着你说。反正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救了的生命不一定再来找我，他们只在我的生活中出现几分钟，便匆匆离去。我打着互相帮助的旗号去和强制性地和他建立什么关系，不符合我的脾气。何况，你不进去，真以为当信使那么容易，谁都管得了？”

“你让我进去吗？”黑晶只是冷笑，“你进去什么样，出来还是什么样。”

“错误的，除了反省自己，什么知识我都学！我伟大的精神世界得到充实！同时，我也学会如何欣赏其他小马。”露娜反驳道。

巡航艇前段已经压线，露娜刚好想出应对策略。

“但这些事你来森林之前，早做过一遍。所以，你充其量算闭关修炼。”

“黑晶你再使点劲，我的魔法与物理攻击的威力已经在你之上。”露娜快速眨眼，使眼睛尽可能在远处硝烟的侵扰下保持湿润。

“看，你正在做的事：自我批判，然后改正自新。我是再帮你。所以你一向我的灰烬军团宣战，他们立刻落入下风。不等你跨过边境线，亚瑟已经对外宣布军团落败。这一胜利，其实不归功于你，至少我觉得是这样：关键还是那几个勇士快速立下一个又一个战功，把一封又一封捷报传给各个战场，从而彻底吹响夜之子反攻的号角。当初你一个举动，将友谊的力量传播给持有穿刺之枪的英雄。他用百倍的力量去回报你。你把朋友之间的情谊看得比爱情还要重。甚至超越了当初你和我的感情。这个女战士摘掉了高尚的外皮，露出千疮百孔的脸。这么多年过去，我又养肥一支军队，而你还是老样子。我让夜骐的存在有了意义，他们可以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自由。而你得继续用过去犯下的错惩罚自己，你听命于神，又想往神灵之语中添加一点东西形成一个对你有利的规则。你用自己定制的规则去约束他们的行为，不想让任何小马走出去泄露秘境森林的事。这样，你怎么做都有理。无辜的生命慢慢消亡在熊熊烈火中，你却强装镇定无动于衷。”黑晶王的声音传遍露娜身体的每个角落，时刻在提醒露娜根据所处环境来思考下一蹄往哪迈，迈多远。

“别加速了！赶快降低速度向右打方向盘！”露娜试图用嘹亮的嗓音提醒驾驶员，但巡航艇就像一只从八百里之外冲来的野牛无法停歇。驾驶员神色慌张，试图打开左侧的窗户来透气。露娜已经看到巡航艇猛地向右冲刺，差点撞到一根电线杆上。巡航艇又像醉汉一样东倒西歪地驰骋在宽阔的跑道上。噗嗤一声，巡航艇的左机翼处传来一种清脆的爆破声。紧接着，火焰迅速吞噬了一架喷射孔。

“立刻跳车！这艘巡航艇已经报废了！”露娜试图用魔法与身躯硬生生阻止巡航艇继续前进，可巡航艇毕竟是以黑铁矿石为原材料打造的，肉身之躯是不可能在几秒钟撼动这机械造物的。露娜的蹄子深深地嵌入到土壤中，可巡航艇并未出现任何减速的迹象。露娜吃痛地叫了出来，她蹄子在土壤中留下一条醒目的痕迹。

如此，驾驶员仍然蹄握方向盘，不肯撒开。

也许是因为这些巡航艇属于公家财产。驾驶员承担不起维修已经报废所需缴纳的赔偿金。

闪尘应该立刻掉头回矿场寻求帮助，但她和露娜一样选择留在原地想办法帮助他。任凭露娜从哪个角度去使劲推巡航艇，巡航艇丝毫没有偏向跑道外面的痕迹，反而一股不常见的力量也再次迸发出来，使得巡航艇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去，离下一个拐口越来越近。

“闪尘，你身边有没有绳子？有的话把绳子丢下来！”露娜萌生一计，立刻向闪尘喊去。